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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聲匿跡了近百年,如今蜉蝣針竟然又重現江湖!?
鳳三心頭一寒,放眼望去,黑夜中人影攢動,也不知道黑暗中還伏著多少人。鳳三一咬牙,封住左臂穴道,將一套〃大江東去〃劍法施展至最高境地。
劍出無悔,亂石穿空,千里波濤,東歸入海!
波瀾壯闊、縱橫捭闔的劍路,無人能攖其鋒,最終,那一襲被鮮血浸染的飄逸人影終於脫出重圍,消失在夜色裡,只在身後留下一串蜿蜒的血跡。
〃主人。。。。。。〃一名下屬試探著問。
〃追!〃李詡咬牙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風雪如刀,吹在臉上已不知疼。鳳三擔心希烈他們的安危,又怕中了李詡引蛇出洞之計,這時萬萬不敢回去,反而換了個方向疾奔。臂上封閉的穴道痛脹欲裂,劇烈的銳痛叫囂著,鳳三知道已將到極限,再耽誤下去,就是蜉蝣針入腦的大禍,而身後,是遙遙緊綴的追兵。
冷哼一聲,鳳三順手牽了一家店鋪外的馬,奔出城去。
城東兩裡外,是蒼茫北去的淥河。
夜色沉沉,水波如墨。鳳三用長劍在馬臀上淺割一道口子,坐騎悲嘶一聲,沿江朝北奔去。回頭望望遙遙而來的追兵,鳳三冷笑一聲,縱身躍下江水。
水勢洶湧,他將手指插進泥壁,氣勁下沉,穩住身子。水寒刺骨,還容易忍耐,然而左臂如痛如麻如針扎如刀剮,恨不得一劍斬斷。
咬牙忍耐不久,追兵越過他藏身的位置往北去了。他爬上岸,倒轉方向,奔回鎮子裡去。小心潛回剛才被襲的落雁樓後面,沿小巷潛行不久,看見一家藥鋪,從後院跳進去。夜深人靜,人家早睡了。鳳三劍尖一搖,門栓落地。他聽聲辨位,快步行到床前雙掌分別扣住床上的兩人。
那夫妻兩人睡得正熟,從夢裡驚醒,嚇得要死,喉嚨被鳳三扼住,卻叫不出一聲。
鳳三雙指一翻,把剛才從河底摳的泥丸塞進兩人嘴裡,一捏下頜,逼他們嚥下,淡淡道:〃我若不死,你們便不會死。帶我去地窖。〃
這才是禍從天降,泥丸又腥又鹹味道澀苦無比,唬起人來毫不含糊。那夫妻二人嚇得癱了,男人掙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哆哆嗦嗦要點燈,鳳三冷冷道:〃黑著便可。〃男人不敢多說,帶鳳三進了院子,搬開院角一口破缸,撥開草皮,掀起石板,露出黑洞洞一口井。世道不太平,當地人都設有地窖,貯存糧食金銀等東西。
鳳三冷然道:〃我在下面住上半個月,你去準備食物、棉被、衣服,一會兒送下來就可以。要是這半個月裡我沒有被人發現,還能活著上來,你就活,我若死,你就同死。〃說罷,縱身跳下地窖去。
地窖空氣流通,環境乾躁,倒是不錯。
片刻功夫,一隻竹籃吊下,裡面放著數十隻窩頭和一盆鹹菜,接著,又扔下兩床棉被、一床褥子和一套衣服。
〃多備點治療發炎的藥,明晚下來見我。你睡去吧!〃鳳三吩咐罷,那人唯唯答應,合上了頭頂的石板。
鳳三脫下一身凍出冰碴的溼衣,摸索著靠土壁坐下,撕下一大片布條緊緊勒在手臂上端,然後出指如風,點住肩井周圍穴道。指尖停留在肌膚上,有種陌生的觸覺。手指按下去,自上而下緩緩撫摸,肌膚光滑,骨肉勻稱,薄薄的面板下深藏著的是不可測的力量。輕輕捏了捏,麻痛難當,已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靜了片刻,鳳三在黑暗中嘿然笑了一聲,塞了一粒丹藥入嘴,臉上陡現狠色,長劍劃下,便覺得左臂上倏然一涼,傾刻間漫天卷地的痛楚將他淹沒。鳳三咬緊牙關,把金瘡藥塗到傷口上。他奔波半夜,漸漸覺得不支,心裡隱隱想著:不知道希烈他們現在如何了。。。。。。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三)
地窖裡暗不見天日,幾次醒來又昏然睡去,只知道斷臂被人包紮好,嘴裡有苦澀的藥味,想必是主人喂的藥。這樣昏昏沉沉也不知過了幾天,除了主人深夜會下來喂他吃些熱飯,換包紮斷臂的傷藥,黑暗中就只有他一人,昏時睡,醒時憂。
鳳三內功深厚,身體底子好,休養了半個月,勉強能行動。一天夜裡,鳳三留下兩粒胡亂配的藥丸,取了他家櫃子裡一封銀子,趁著夜色去了當初和希烈他們一起落腳的人家。可到了地方,那裡只剩一片灰燼,走進廢墟里,雪月交映下,只有幾張蛛網在寒風中搖曳。
夜風呼呼吹著,鳳三在風雪中也不知站了多久,只覺一顆心漸漸冰冷。
這樣深的夜,巷口的酒鋪還沒有關門。老闆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