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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腳踩向倒地之人的脖頸,那俊美郎君妖嬈笑道,“你若承認是我孫兒,開口向我討饒,我大可赦你不死。”
“你……你休想……”根根青筋似附牆的藤蔓爆出額頭,兩目翻白,臉孔漲得茄紫,秦開一面奮力用手將那隻踩在自己喉管上的腳掰開,一面還強撐道,“秦某乃……乃大周未來的三軍統帥……怎可向你這惡賊……搖尾乞饒……”杞昭急得大嚷:“秦開,朕命你認輸!別再打了!”然倒於地上的少年仍倔強道:“臣……沒有……沒有輸……”
“嘴倒是硬,殊不知脖子是不是也這般硬?”溫羽徵足尖又加幾分力道,狠狠碾壓起少年的喉管,卻不住拿眼梢瞥看著那遠遠觀望、始終未置一言的男子。
“臣沒有……沒有輸……”秦開的臉色愈漲愈紫,手指胡亂地撥弄著溫羽徵的腳,卻絲毫使不上力。眼見地上的少年眼眶充溢血絲,眼球凸鼓欲裂,溫商堯輕咳一聲,終於出聲道:“羽徵。”
兄長一喚果然止了他的眸中陰戾,溫羽徵施施然一撩袍裾,放開了腳下之人。
“大哥若有雅興,何不下場賜教?正好也可替弟弟解開長久以來的心頭之惑——”待三五羽林小將湧上前來將已半死的少年抬下校臺,俊美郎君慢條斯理地以手指拈起頰邊飄發。睫扇低垂的桃花眼眸泛起灩灩水波,連同那不塗自丹的唇也妖冶含笑,他慢慢開口道,“你我之間,誰才是‘人間無二’的溫郎?”
語畢,他瀟灑展臂,以長劍遙指兄長所在。
一時滿堂肅然無言。大周江山從盜賊蜂起至路不拾遺,從風雨飄搖至盛世太平,離不了溫商堯的運籌帷幄日理萬機,也離不了溫羽徵的百戰不殆所向披靡。莫說那些沉浮多載老辣深謀的朝中臣僚,縱然粗陋淺薄如在場兵士,亦都敏銳而又各懷心思地察覺出這似眉睫相印、肘腋相懽的溫氏兄弟,竟已於不知不覺間南轅北轍,相距彌遠。
風動眇眇,拂過溫羽徵的一頭青絲,又吹動溫商堯的鬢邊白髮。座上的男子不置一言,微微蹙著眉,與傲然佇立場下的弟弟相視。
同為情絲凝結,結果卻是兩相徑庭。
一為蜘蛛張網,強蠻霸道;一為春蠶作繭,往往自縛。
猶記年少當初。那個黃口小兒每日延頸以待哥哥的歸來,繼而拽著他的袍裾跟前隨後。或於他挑燈讀書之際,突然從身後伏於他的背上緊摟他的脖頸;或趁二人同榻而眠之時,睡則與他額頭相抵鼻尖互觸,醒則伸手撫摸他的眉弓眼眶、鼻樑嘴唇。儘管哥哥始終閉眸不語,但他知道他是醒著的,因為他的撫摸總會帶起他唇邊的笑意,纏綿柔軟,似那暮春時節的洋洋花雨,盈滿天地亦盈滿他的眸底心間。
他曾以為他們兄弟二人便會這般相親相依,直至各自豁齒鬢白。那個黃口小兒的存在曾讓他深感榮耀與自豪,而今卻教他羞恥在心,恨不能全盤抹殺否認。
“羽徵禮讓至此,大哥為何還不下場賜教?大哥既一心要取羽徵的兵權,此刻正乃天賜良機。”溫羽徵長劍徑直指向端坐瑤臺之上的那個男子,微笑道,“若羽徵今日敗於大哥手下,不單會雙手奉上掌中虎符、麾下雄兵,更會卸甲掛冠而去,自此甘心隱於鄉陌籬角,如何?”見自家兄長仍未置聲,他款款上前幾步,緊緊盯視著他的眼睛,復又咄咄相逼,“你不敢,對不對?”
唯恐此兄弟二人的對峙殃及旁人,唯恐任何一個錯失的表情、一個乖次的響動都會遭來橫禍,周遭早已鴉雀無聲,靜若靈堂死寂,靜如山雨欲來,靜得連風颳枯枝末梢的細微聲音都響徹如雷。甚至杞昭也不得不往復望著這兩個同樣拔萃超凡的男子,細細端詳,不住比較。
分明相像的兩張臉龐,此刻看來竟是神形畢不肖似。
溫羽徵面若無瑕白璧,唇似淺淺覆脂,神容舉止張狂如酷暑驕陽,一個抬頜睥睨的眼神,一個不屑一顧的笑容,都透著一股劍刃般無堅不摧的鋒銳英氣。而溫商堯在弟弟的襯映之下,縱然直鼻深目亦掩不住病勢日篤的憔悴,瘦削麵龐毫不帶血色,像封了一層懨懨灰白的蠟。他的鬢髮已似歲寒霜雪,他的眼眸仍深深嵌著些許令人甘願為其蠱惑的憂鬱戚傷……杞昭自疚而心痛地想到,若非母親唐喬的負心離去,若非自己的莽撞無知,他豈會一再受創,他的風華俊美本該不減當年。
“你不敢,你當然不敢!”愈加放肆而妖嬈的笑意徐徐擴散於唇邊,這個風華正茂的俊美郎君終究望著自己的兄長笑出聲來,“你已經老了。”
“三招、五招旗鼓相當,十招、二十招猶可招架……然而三十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