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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杜雨時是在金陵左近。即使知道了杜雨時在揚州,揚州那麼大,人口那麼多,又該從何處下手呢?莫看杜雨時是個盲人,其實並不能算是一種特徵,因為他太善於掩飾自己,外人若不與他面對面地接觸,遠遠看去不見得就能發現他是盲人。那吳明瞬怎麼又能找到杜雨時的呢?實在可恨。杜雨時不肯跟吳明瞬回來,可見得杜雨時並不願意接受吳明瞬,那麼只能說明,等到自己找到他的時候還是有機會的。然而自己還是無從找起,就越發地焦躁起來。
遂陽的事情雖然不急,卻還是要回去料理一下。齊逢潤只能耐下性子先回遂陽,休整幾日,帶上盤纏,再北上前往揚州。吳明瞬不可能告訴自己杜雨時的下落,只能靠自己的判斷。杜家長久以來都是做的香料生意,杜雨時眼睛看不見,又別無所長,能在揚州長久地待下來,必定還是靠自己從小的本事謀生。於是四處打聽,找遍了全揚州大大小小的香料藥材胭脂鋪子,描述杜雨時的形貌,詢問各掌櫃夥計有沒有見過這麼一個人。可惜月餘下來,還是全無訊息。
第 130 章
齊逢潤又要惦記遂陽的生意,又要四處打聽杜雨時的下落,又要留意吳明瞬的情緒怕他把杜雨時接回了家,幾下裡夾攻,險些激出病來。連續在江南江北來回奔波,連外貌都有些走樣,面板曬糙了,腰間臉上的一些贅肉也沒有了,幾乎要變成個黑瘦漢子。
江水兩岸一時柳綠,一時桃紅,連綿不斷的陰雨之中時不時又露出些許燦爛春光。齊逢潤說不清日子過得是快還是慢,總覺得心中熬煎著陳年的苦藥沫,度日如年,不過來回奔波之際竟然轉眼已是初夏了。金陵一帶暑熱難當,齊逢潤全憑著體質強壯,才撐著沒有倒下去。初時總是焦躁,後來添了憂慮,接著又憎恨起吳明瞬來,這個人,明明知道杜雨時在哪裡,卻故意不告訴自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白費力氣。
每日出去,都看見數不清的人,或走路或坐車,或嬉笑或怒罵,使齊逢潤眼花繚亂,可是來來去去的那麼多人,沒有一個是杜雨時。晚上一旦閉上眼睛,總有無數的面孔在腦中飛舞穿梭,使得齊逢潤恐慌起來,害怕自己有一日連杜雨時的長相也分不清,對面而過也不能察覺。於是有了空閒,總是反反覆覆回想杜雨時的相貌,越是回想,就是越是有一種憂傷積澱在心頭,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丟失了什麼。
儘管孫先生千叮嚀萬囑咐,齊逢潤還是沒有回家過端午,六月將盡,才迤邐回到遂陽。敷衍過孫先生,就自回家歇歇。北院的那群女子,多少知道他在為了什麼事情煩惱,各自唏噓,自以為有才有貌,卻不能吸引住他,讓齊逢潤真正放在心上的竟然是個男人。而這群女子裡面,最幸運的就是沈珊珊了。她剛剛跟了齊逢潤沒多久,就奇蹟般地有了身孕,其間齊逢潤髮瘋了一般地迷著杜雨時,沒大理睬她,她卻極其爭氣,十月懷胎,一舉生了個兒子。孩子還不及落地,杜雨時就已經失蹤。姐妹們都說她命太硬,實則沒有不羨慕她的,這麼順利就有了個兒子,不如將來如何,到老都有了依靠。
那孩子生下來,沈珊珊也沒花多少心思去照顧,或者不如說插不上手。齊逢潤對兒子不上心,孫先生卻著緊得很,一時要給沈珊珊請僕婦調養身體,一時要給嬰兒找奶媽,一時又覺得把個男孩兒放在女人堆裡陰氣太重只怕將來移了性情,恨不得把孩子接到自己身邊照看。外人看來,不像是齊逢潤喜得貴子,倒像是孫先生老來得子了,不但多事到可笑的地步,而且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在齊家,人人都知道孫先生的地位,那是僅次於已經過世的老夫人的,所以無人敢有異議。齊逢潤更不會去管。
沈珊珊白日裡可以陪陪孩子,晚間還是住在北院,時日長久了,吃穿用度,也並沒有比其他人好上多少。不過地位總是隱隱地高出別人一些,陪著齊逢潤的機會就又稍稍多些。
而齊逢潤對她,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歉意。別的女子跟他總還有過蜜裡調油的快樂日子,獨有這個沈珊珊,來得不尷不尬,齊逢潤的熱情當時已經全都給了杜雨時。於是再與她相處時,總想盡量對她體貼一些。
這日從揚州回來,又累又熱快要虛脫,先去看了看孩子,接著就有些支援不住。沈珊珊順水推舟地帶他回自己屋裡歇息,他想也沒想,迷迷糊糊地就跟著去了。
第 131 章
北院並沒有哪一間屋子是單為齊逢潤一個人佈置下的,那些女子的屋子他可以任意住下。到了沈珊珊屋裡,齊逢潤話也沒說一句,倒頭睡到了床上。
他與沈珊珊本來就沒有多深的情分,沈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