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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就說──”沈約歪著腦袋思索了一番,最終溫和一笑:“就說很抱歉我愛烏不能及屋。”
沈約就這麼走出了怡情閣,此刻寅時過半,街上闃無一人。
他抬頭看天,月色正清明。
“中庭月色正清明,無數楊花過無影。”
他輕輕念著,終於落下淚來。
未完待續
第十一章(3)
第二日,沈約遠赴魯地,走馬上任河運司。
半月後,大應與維茨戰事再起,任暉應詔出征。
世人皆知,河運一項乃是國計民生中最耗錢的事務,應國這十幾年來日日修河,年年決堤,灌進河運衙門的銀子堪比洪水,卻愣是沒聽見個動靜。
這一方面是陰雨連綿天災難擋,另一方面自然也是人禍,照理說這筆銀子就是用來裝筐築堤也足以保一方安寧,可從京都工部到河運總督府,再到往下的各級官員,便如大堤中的白蟻一般,硬生生把這條民生防線從裡頭蛀了個清空。
此時正當盛夏汛期,山東一地為澇災所累死傷已不止萬計,沈約這次赴任就是要搶在秋汛之前,對千瘡百孔的河堤進行最低限度的修補。出京時沈約坐的是轎,然而每離京城遠一里,道旁乞討者便多幾個,待到一行人出了直隸界,官道兩側便當真是災民成列、餓殍遍野了。一路行人無不面黃肌瘦、病骨支離,身畔蚊蠅環繞,甚至有人撿了觀音土與災民換嬰。沈約自命心腸狠厲,卻也再看不下去,丟下一寧和僕從救濟災民,帶了安生打馬狂奔,片刻不歇直赴濟寧。
……
站在河運司臨時徵用的濟寧第一名邸梁園門口,沈約摸著漢白玉石獅子光溜溜的腦袋,嘴角掛著陰測測的譏誚笑意。“安生啊,我一直以為咱大慶朝最黑的貪官窩子在我家,可今兒個我突然發現,咱還是井底之蛙了。”
連日趕路,沈約不僅曬黑了,圓滾滾的身軀也憔悴數分,配上他那陰鬱神情和譏諷口氣,倒有幾分任暉的架勢。
安生正刮著朱漆大門上的鍍金門釘,聽到這話冷地縮了縮脖子,少爺你也太……實誠了。安生配合著一咧嘴,豔羨地環視一圈圍牆頂上的琉璃瓦,望著那石獅嘖嘖讚歎,“好像是哦。少爺,咱家門口的獅子腦袋可沒這麼大,也沒這麼好看。”
沈約溫柔淺笑:“要不你就把這獅子腦袋摘下來,寄回去給老爺,讓他找人照樣子打一個?”
“好的咧!”安生等的就是這句,他這兩天被路上情境整得已是十分氣悶,看到這朱門大院富貴氣象,心頭更是不忿,話音剛落便飛身而起,一橫手斬在獅子脖子上,那斗大的石獅頭竟橫空三尺飛了出去!安生斜下里竄出去,袖子柔柔一擋,竟又將那獅子頭兜了回來!他腳跟滴溜溜一轉抱住了那石頭,“少爺,摘下來啦,找誰送呢?”
沈約隨手一指,“就你了,送到越春沈尚書府,可別送錯了地方,少了一根獅毛,仔細你的腦袋!”
被點中的那人是河運總督的貼身侍衛,替總督大人送監工出門來著,誰想到遇上這麼兩瘟神,可又被剛剛那一幕嚇得發傻──沈約早亮了腰牌,他哪敢反抗司長大人,慌忙搖手,“我,我只是個小侍衛,我什麼也不知道……”
安生笑著把獅頭拋到他跟前,半分石屑也未濺起,“放心,我家少爺是來修堤,不是來辦人的,你身上的銀子管夠趕到京城,趕緊上路吧,通風報信的活兒就不勞煩你了。”
那侍衛結結巴巴地還待多說,腦袋又一時轉不過來,新任司長明明還應在半路上,怎麼就忽然到了自家門口?安生見他著慌,伸手拍拍他肩膀,侍衛嚇得跌坐在地,“我我馬上就搬馬上上路現在就走!”說著就蹲下去搬那獅頭,他好歹也練過幾天功夫才當上總督府侍衛,這麼一吐氣開聲頗有氣勢,只是漲紅了臉起不來的樣子就很是狼狽了。安生看著可憐,嘆了口氣道:“不用慌,你慢慢搬。”
“安生,走了。”沈約漠然看著,袍袖一背,大踏步走了進去。安生吐了吐舌頭,一面拿了包袱跟上,一面自言自語道:“少爺心情本來就不好,現在就更差到底了,總督大人你也只好犧牲小我拯救萬民了……”
沈約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進到花廳裡時,總督大人張志清還不知在哪個愛妾的房裡窩著呢,沈約此時不過他一介下屬,雖是代表聖上前來視察,但區區豎子,有何好緊張的?張志清存心要給來人一個下馬威,是以雖聽得下人慌張回報,仍是不緊不慢地沐浴換裝,直過了兩柱香方才出現。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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