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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右手微揚,便要去扳暗弩機括,卻聽那人淡淡一哂:“收起你那些小玩意,我今日不想殺人。”他微微遲疑,終究還是放下了手臂,這沈府看來防衛稀鬆,暗中卻處處是機關埋伏,更不用提他們帶來的四名貼身護衛,來人能悄沒聲闖入這裡,必是絕世強者。
只是沈府中若有如此高手,沈持風夫婦何至被逼到自盡?
彷彿洞悉他心中所想,那人冷冷道:“今日沈約與我父子但凡有一人在府中,又豈能輪到你等張狂?”他眼中哀慼之色一閃即沒,口氣中終於多了幾分人味,黯然道:“雲妹已死,持風又如何能獨活,縱是救了又怎樣?”他搖搖頭,身子憑空長出三寸,皇帝二人均是駭極,卻見他倏地閃過卡伊,彎腰抱起沈持風夫婦屍體,小心翼翼地挪到一邊地上放平。青衣人盯著沈氏夫婦緊握的雙手,心中哀慟再難抑制,猛地轉身朝向維茨母子,森然道:“我護送你們出城。”
他二人略一怔忡,隨即便昏暈了過去。維茨皇帝再醒來時,只見身周是暈作一團,橫七豎八疊在一起的一堆侍衛,看來只是被點了穴道,性命無虞。抬頭環顧四周,只見林木蓊鬱,竟是在某座山中。“這裡便是燕翎山脈,虎騎尉就駐守在下頭山窪之中。回家的路不消我告訴你怎生走吧?”語聲突響,他猛一回頭,果見青衣怪人正立於身側,而他們所處之處正在山頂。他強自鎮定下來,問道:“朕昏暈已有三日?”那人低頭瞧他一眼,又轉而望向遠方,道:“你膽子倒大。”
皇帝微微一笑,心道你這等高人,畏懼求懇又有何用?爬起身來答道:“怕是怕的,只是朕既敢南下,自然已將腦袋賭上,任何時候丟了也都在意料之中。”他見對方厲害,便生了收為己用之心,言辭間極是誠懇,那人卻不買賬,淡然道:“你的軍隊怎樣帶來,就怎樣給我帶回去,往後我不管,這一次,你虎騎尉若敢踏入越春半步──”他一聲冷笑,“聽說大都人口比飛雉多上五倍,卻不知全數殺光需要多久?”
皇帝面色不變,強笑道:“先生若是如此嗜殺之人,朕此時又豈有命在?”那人轉過頭盯著他,眼神奇異,似乎瞅見了什麼怪物一般,良久卻又恢復了木然。右手斜向下平平一揮,輕聲道:“若你不是持風兒子,現在便和這些人一般下場。”說著一聲清嘯,振衣飛掠而去。宛如飛鳥投林,袍袖微揚之間,青色人影已在數十丈外。皇帝望著他消失在密林中的背影,心中砰砰亂跳,驚駭之情當真難於言表。這等功夫莫說親見,甚至母後所言江湖軼事中也沒聽說過,不能將之收於帳下,當真是平生一大憾事。
此人的身手,若是用於暗殺??想到此處,皇帝面色微微一寒,正在此時,忽聽山下先是吱吱格格的輕響,哢哢嚓嚓枝葉相碰,接著隆隆之聲大作,他低頭向下望去,卻見一棵棵百餘年的大樹紛紛倒下,翻滾著落向下方山窪,一時間慘叫之聲此起彼伏,顯見死傷無數。
皇帝勃然大怒,繼而心膽俱寒,不錯,他手中掌握著能使應國都城變為焦土廢墟的一支力量,可那人揚手之間便可將之化作飛灰!
這是何等殘暴厲殺之人!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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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預告:第十七章、紅白喜事人難免,幾家歡喜幾家愁
作家的話:
本章讓九叔耍了把酷,(叔說我在沈家憋屈這麼久終於撈著出場機會了??)其實我是很想讓叔多出幾把場但好像很妨礙小兩口談戀愛(默??),果然戀愛啊!春天裡戀愛才是王道!
想到悲催的任暉要在傷病中應付沈小胖童鞋我就好同情他,小虐一把阿彌陀佛小虐怡情~~~~
第十七章(1)
任蔻是在京外陶然湖畔找到沈約的,此時,距沈氏夫婦身亡之日已有三天。秋雨如散絲,一層澆過一層涼,打得陶然湖煙渺水微,長柳蔥鬱,濛濛漠漠浩浩淼淼浮浮沈沈一派蕭瑟水意。 湖畔靠著棵柳樹坐了一人,背著身子,身上衣衫溼透,又沾了無數汙垢,已經看不出原先的顏色,只覺淒冷冷、髒兮兮,說不出的悽楚狼狽。
他在這坐了多久?任蔻撐著油紙傘,眼裡早已模糊,幾乎提不起勇氣上前。她頭上有傘,髮鬢衣裙卻已然半溼,繡鞋和裙裾下襬更是漬得滿是泥汙,也不知已這麼走了多久。她這麼站著、望著,遠處之人卻彷彿一無所覺,依依呀呀地低聲唱著曲兒,此處四野無人,空極寂極,那歌聲卻幽魂一般飄飄渺渺散在風裡,被層層密雨打得碎不成句。任蔻側耳細細聽著,雙腿只是發抖,手裡的油紙傘險些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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