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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露出來的庭院山石、亭臺樓榭,箇中格局氣質大而不粗、貴而不俗、雅中帶幽,便是四喜這樣沒什麼見識的下人也能看出絕不是一般商賈人家所能比肩。
又抬頭看前方,目之所及盡是賓客如織,無數下人在其中穿梭,哪裡還能看見花轎的影子?四喜心中失落,把頭低下,隨著柳府派來接管他們的管事抬了嫁妝的箱子往內院走。安放好東西后那管事笑眯眯的給下人們各發個紅包,安排到前廳去輔助做事。
四喜雖心中五味繁雜,但他是個本分人,對分配下來的事兒做得極為認真,那管事見這年輕人身量高大、做事賣力,又不多話,是個老實人,對他也青眼有加,到了休息時分便來與他攀談,知他是定安縣人後面露喜色,道:“如此倒巧,我也是安定縣人,姓周,也是十年前逃難過來的。”四喜聽了也是大喜,相互問詢之下,方知二人原本是隔一條街的鄰居;這周管事比四喜大了五歲,索性認了四喜做兄弟,四喜高興的應了。待到晚上大婚宴席辦完,收拾打掃完畢後,周管事與柳府大管家柳安求情,安排四喜住到西園與自己相鄰的廂房。柳安與周管事的關係似乎也頗熟,當下就應了。周管事去廚房討了酒,和四喜兩人勾肩搭背地回房喝酒。四喜心中本有少許煩悶,此時見了老鄉,又極相投,乾脆地將那心頭煩念拋去,與周管事喝了個痛快。
第二日四喜早早地便起了,提個水桶到院中打水沖掉一身的酒氣,挽了頭髮,換上新制的柳府下人服飾,去廚房中煮了些清食小點端了,往陳玉兒所在的蘭苑送去。他與玉兒自小長大,玉兒吃慣了他親手做的飯食,一日三餐皆出自他手,是以玉兒嫁來柳府,要帶上四喜,陳老爺子也是十分中意。
到了蘭苑剛要進院門,那門忽然開了,視線下方露出一張豔麗俏臉來。四喜一愣,趕緊後退幾步站到路旁,彎下腰躬身行禮道:“老爺。”
柳晉人雖生得面若桃花,身量比之常人卻也不低,見了這高大的下人不禁多看了一眼,才徑直離去。大管家柳安跟在柳晉身後,一溜小跑跟了上去。四喜原地站了一會,直到二人走遠了,才直起腰來進了蘭苑,心中自是百般苦澀。
陳府帶來的丫頭們在院中各處站了,紛紛與四喜打了招呼。陳玉兒也已起了,正坐在內室由梅兒伺候著梳頭。四喜進了廳門,往內室看了一眼,猶豫了下還是將飯食放到廳中桌上,朝內室方向躬身道:“小姐,吃早點了。”
“好的,先放外面吧。”陳玉兒的聲音自內傳來:“四喜哥也先去吃早點吧,不必等我。”
“是。”四喜應了聲後往外走,心中暗想:若是以前必然不用避我,直送進去便是。如今她做了他人婦,已不能如以前那般親近了。也罷,能聽到她的聲音也好……
如是想著,四喜心中不由酸苦。回了西園後,其餘的人也紛紛起了,用過飯食後,周管事集聚了下人們到廳中訓話,將柳府的家規講了一遍;陳玉兒陪嫁的丫頭婆子們都在蘭苑中做事,由大丫頭梅兒自行管理;四喜是男子,須得和柳府的家丁們同吃住,工作也由周管事來分配。不過他有些廚藝,要顧陳玉兒的飯食,分配得便比其他人要少些,但他人實誠,也不願偷懶,便又多接了些事情來做,又看哪個人忙不過來,便去助手,半日下來,柳府的老家人們皆對這個年輕人有些歡喜,便是一些愛刁難之人,也暫未為難於他。
到午時,四喜做了幾樣陳玉兒愛吃的菜,送去蘭苑,卻見蘭兒與兩個小丫頭站在外間,鼓著臉生悶氣,沒在陳玉兒房中服侍,便問了句:“怎地站在此處?中飯已吃過了?”
蘭兒年歲比陳玉兒還要小些,才剛滿十四,見四喜問她,眼淚花兒便在眼眶中打起轉來:“怎吃得下?吃氣也吃飽了。”
四喜驚疑道:“怎地了?”
“早間與小姐同去老夫人處請安,有兩位姨娘也在,先是百般誇讚小姐,然後便狠命指斥我粗手大腳,不會照顧小姐,硬是送了個大丫頭過來。小姐又不敢推辭,只得接了,那丫頭進了蘭苑便綿裡藏針,暗諷我這裡不是,那裡不對,說話跟唸詩一般,將小姐哄得團團轉,只怕她在這裡多呆幾日,便要將我趕回陳家了。”蘭兒說到此,淚珠兒便落了下來。四喜本就是個不會安慰人的,此時見她絮絮叨叨了半天,又擔心手中的飯菜涼了,趕緊陪個不是,端著飯進了院門。
進了院子,見陳玉兒正坐在園中,梅兒與另一名沒見過的女子站在一旁,那女子手中拿一本書,正與玉兒相談甚歡。
四喜走過去行了一禮:“小姐,吃午飯了。”
陳玉兒衝他一笑:“四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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