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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后的侄子,遼朝外戚中最得權的一位,若蕭燴身死於漢人境內,所駐守的三個州又被百年來只知守城不知進取的漢人搶去,那麼,只需要少量細作在遼朝邊境散佈“遼朝內有漢人內應,裡應外合害死蕭大王”之類的謠言,便能輕易使外戚與遼主失和,乃一舉雙得之計也。
然而以本朝的軟弱,主動向遼國進取這種事,朝中的皇帝宰相是萬萬不會同意的,若此番行動走漏風聲、或是沒成功地掀倒蕭燴、拿下三個州、立下不世奇功,那麼參與此事的所有領頭人,都只能乖乖地將頭顱奉上請罪,或是至此亡命天涯,永無出頭之日。
在將一些細節敲定之後,柳晉道:“忠之歸邊關時,文秀可裝扮成你的親兵和你同去;純和送我的‘夫人’回揚州,之後揚州一切事務,便要由你與文賓、敬父商協行事了,我自此刻起,須得暫時自計劃中抽身,在這國公府裡當幾個月的閒散浪蕩子。”言罷看一眼窗外,笑而不語。
柳定國與衛夫、季嘯對視一眼,三人表情皆不相同,柳定國嘆了口氣,這對兄弟不和到暗裡刀兵相向之事他也有所知,他這個堂兄弟立場微妙,心下十分感嘆;衛夫理解地一笑,笑中含了些譏諷神色,柳晉的大哥柳顏對柳晉是盯得頗緊的,如此大的計劃,若是讓他去東查西查,不定什麼時候被他查出端倪來,倒不如自己送到他眼皮底下安分待著,反倒省事;季嘯的表現則非常直接,以極鄙視的眼神輕蔑地掃了柳晉一眼,冷哼了一聲以示不屑。
正事完了以後,柳晉轉頭盯著柳定國,面上笑吟吟的,目中卻有精光閃過,不動聲色地道:“忠之,我那名喚做陳四喜的家人,在你軍中呆得如何?”
衛夫與季嘯聞言,兩人立即收斂了異色,一個抬頭看房梁,一個低頭數鞋子上的灰。
柳定國怔了一下,機敏如他也料不到柳晉會突然轉話題到那個小兵頭身上,茫然地道:“去年秋季那次打仗後升成了隊正,弄了個陪戎校尉的頭銜,怎地了?”
“恩。”柳晉語氣沉穩得像花崗岩一般,不經意地道:“他在軍中表現如何?”
“是個漢子。”柳定國非常簡單地回答,頓了頓又道:“人也重情義,說是家鄉不便歸了,帶了妹妹來投軍的,那妹妹就安頓在大營附近的百石城。”
柳晉的心緊了一下,口中仍然淡定地道:“妹妹?他們以兄妹稱麼?”
柳定國奇道:“不以兄妹稱以什麼稱?那喚做陳玉兒的女子在白石城開了間裁縫店,生意倒是不錯的。”
兄妹嗎?柳晉淡淡一笑,眉眼忽然間像是盛開的花朵一般柔媚起來,直看得柳定國打了一個冷戰,神情彆扭地道:“你幹啥笑得如此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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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一早起來洗了個頭,也不紮起,任它披散在肩上自然涼幹,拎了條鹿腿進城去看陳玉兒。
接掌丁隊隊正以來,四喜一直恪守柳定國教給他的步兵利用地形圍困騎兵的戰略思想,十天半月便拉著全隊人上山拉練一次,昨日才剛結束了又一次三天兩夜的野外拉練;今天是市集日,全營放一天假,除了些懶惰的還縮在床上睡大覺,其他人皆起來修整外表準備進城尋樂子了 。
白石城是附近最大、防備最戒嚴的一個城鎮,許多商家在此落戶,過往的商隊亦常在此處逗留,四喜進城時正是早市,各色商品擺滿了街道兩側,人群川流不息,煞是熱鬧。
四喜興致勃勃地隨著人流慢慢走,腦袋四處張望;他長得高大,披散著半乾的頭髮猶如人熊一般,幸好身上穿了威遠軍定製的暗綠色軍服,又沒有蓄鬚,才免於被人誤認為契丹人。
隨著人流走了一陣,轉道進了陳玉兒的裁縫鋪子所在的街道,方走了幾步便覺得不對勁:這條街道上的行人也多,但卻都分了站在路邊,有不少人的臉上掛著驚魂未定的神色,往某個方向探頭探腦地張望,低著聲竊竊私語,路間有幾處攤販的攤子被掀翻在地,小販正嘆著氣在揀地上物事。
四喜皺了下眉頭,衝迎面走過來的一位老者問道:“這位老者,此地發生了何事?”
那老者憂心忡忡邊走邊回頭往某個方向看著,突然被人攔了去路問話,張口欲說卻注意到四喜身上穿的軍服,立刻變了臉色,低下頭側身就走。
四喜奇怪地撓了下頭皮,又往前走了幾步,見蹲在路邊收拾被撞散的貨物的一個貨郎有些眼熟,仔細看了兩眼,便出聲喊道:“這不是小六麼?”那貨郎抬起頭來,嘴角處有些淤青,見了四喜後喜出望外地叫道:“陳大哥?您來看玉兒小姐吶?”四喜點點頭,看了下略有些凌亂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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