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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瞧見機智寶惴惴不安的心虛模樣,心裡也就有個大概。再看賣藝人熟門熟路的功架,這臺戲只怕最少已演了大半年。蕭尚延邊想邊走,縱是越走越急,亦無礙他耳朵尖收進些許風聲來——
「。。。。。。唉呀,我就說平南王大智大勇,仁德為懷。你想想,前年鄭鎮旱災時,官府不是屯糧不發嗎?後來還是有個大善人私下設了粥所,施粥布衣的,才解了一時之困。當時只說是附近的大戶所為,後來我家侄兒打聽回來,才知道粥所的主人原來是姓蕭的呢。不過我侄兒再去探聽,人家卻一字都不肯再說了。你說行善舉不求留名,那可是多大的功德啊!」
「可不就是?照我說啊,這平南王比那些狗官強多了,簡直就是菩薩託生來的。你瞧,最近隔離幾個縣城不是無端出了鼠疫嗎?這不是報應那些狗官貪財害民還是甚麼?只是這個平南王一來我們這邊啊,那些疫病也就退了。那可是佛光加持,佛祖顯靈呢。。。。。。」
「喂喂!照你們說得那麼神,那個平南王怎麼還要隱姓埋名做好事,不蹦出來大顯神痛啊?依我看全是吹牛的吧?」
「哈,所以說你年輕人不懂事。這叫做功高蓋主!你也不想想平南王頂上還有誰,還有個皇帝老子呢!」
「誒、誒。不過我說最近水旱蝗害的,便連豐都的穀物也失收了,只怕這皇帝也快。。。。。。」
——這夥人說著說著,彷佛也知道這話題是如何大不違,漸漸便把聲音越壓越小,幾乎不可聞了。
只是蕭尚延心裡明鏡似的,暗把扇面一疊,拍在手裡便冷冷向機智寶問道:「前年?」
鄭鎮大旱,那是前年夏天的事。那時自己還在和雲卿相議,施政要如何兼收幷蓄,避開風頭。雖然百姓可憐,但施粥施恩這種招搖事,他是絕不會去幹的。只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前年那個時候,不要說是機智寶的聲音,蕭尚延便是連世上有這個人存在也是不知曉的。前年、前年。蕭尚延腦內剎時靈光一閃,說到前年,不正是他們平南國被朝廷迫得無計可施,不得不動了反心的時候?
「機智寶。」他又再沉吟一聲,態度倒是越發強硬。
「王爺,民心背向,向來都是致勝關鍵。」機智寶聞聲不得不轉過頭來,臉上又是輪討好的笑。「小寶是洞悉先機,才想要替王爺鋪一條康莊大道啊!」
「好一條『康莊大道』!」蕭尚延繃緊臉皮。就是一條「康莊大道」迫得他隻身犯險,迫得他將平南國百姓置諸死地,而這條路竟然還是機智寶鋪好的局,這樣還不可恨?好好好,真是好。他這邊廂想要含隱避禍,機智寶那邊廂倒替他肆意張提起來。如此也不怪他無論多少次好言好語的上書皇帝,乖乖繳納各種苛刻的年租歲貢,朝廷卻還是對平南國多番打壓了。
蕭尚延心裡怒意正盛,本想要抽起機智寶來把那張白臉打腫,剎時瞳仁中精光一閃,雙手不減去勢,尾末卻是把機智寶給摟在懷內了。
「小心!」
一陣馬嘶聲隨即轟來,機智寶只感到雙耳發聾,轉瞬便已撲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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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誤國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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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市縱馬,本是死罪。機智寶抬起眼來想要尋那個殺頭的,轉瞬又被揚起的塵沙迷了眼睛。那馬一匹接一匹的跑過,萬蹄奔騰迅即便激起千里黃土。男男女女的尖叫聲此起彼落,一時人間竟成煉獄,一張張猙獰的臉孔便在狹小的街道上沒命狂奔。
只有機智寶還是好好的,被包納在溫暖而柔軟的懷抱內,驚惶未定的輕喘著氣。蕭尚延弓起了背,把他們倆藏到隔壁攤販的貨物架下,任由馬嘶聲在身旁擦過。撞擊、疼痛、木板在頂上吱吱的聲響鬧得人心神不定,蕭尚廷竭力平復呼吸,不覺卻把身下人越包越緊。也不知再待了多久,四周才開始平靜下來,而那種平靜卻近乎是死寂的,不帶絲毫的安心感。
「王爺。。。。。。」
機智寶輕哼一聲,那個包納他的空間便漸漸變得寬敞起來。蕭尚廷緩慢地站起來,背上抖落的一重灰髮出沙沙的聲響,落到地上便與流趟開來的血混和。蕭尚廷看了一眼橫躺在街上的屍體,當中有個似乎就是他的隨從。這時機智寶亦隨著他的動作站了起來,那小小的身影緊貼在背後,惶恐不安地掃視著四周的狀況。
「王爺。」
那個聲音又喊了。蕭尚延渾身閃過一陣激靈,兩眼定定的,目光凝神注視著攤販上隨風飄蕩的紅旗,嘴邊不覺喃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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