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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老農的話“沒有法子的可憐蟲,才在那兒教書的。”
他的眼睛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那種神彩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含著悲哀的溫文,甚至是軟弱無能。瘦瘦的身子在打著補丁的衣服裡輕輕的動。學生讀完了,他耐心的佈置了作業,學生道:“齊老師,您後天還來麼?”
“嗯,來。”
“齊老師,咱們不但窮,咱們還都是賤民村的,教人看不起,您要來給我們上課,被這十幾個村子知道了,會為難您的。”
“我出來散步啊,他們管得那麼寬麼?做好了我的本份,再來教你們,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再說你們不說,誰知道我給你們上課呢?回去好好讀,後天可是要背的。背不出來,罰站哦。”
這還是他麼,什麼時候說話都變得這樣軟綿綿了,再也沒有那份子帝君霸氣了。他,他這三年,到底是怎麼過的,連衣服都破了,難道,他走的時候,沒有帶錢麼?
有個學生上來,給了他兩個紅蘿蔔,他開心的笑笑道:“回去謝謝你孃親他們,以後不要帶來了,你們可以留著賣。”
“齊老師,您不收錢給我們上課,還貼我們紙,給我們抄書,給您兩個蘿蔔,您就不要推了,要不咱們就過意不去了。”
“那就多謝了,你們回去吧,天還沒有到正午呢,你們回了,還可以再給家裡打擔柴。後天傍晚的時候在這兒等,咱們再接著上。”
“齊先生,要不要咱們推您一程?”
“啊,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你們回吧,路上要小心了,大家一塊兒走,見著大人家了再分開。這深山老林最近老有野獸出沒呢!”
這還是他麼,如此碎碎叨叨的對著一群孩子羅嗦,愛心過剩是不是,到這兒來施捨。孩子們走了,他還靜靜的坐著看他們遠去,好久,眼睛裡就慢慢漲上了一種走投無路的悽慌和求訴無門的悲哀來。他的臉上都寫滿了空洞的寂寞,他垂下頭,慢慢的搖著車子,往那小道走了。走得很慢,瘦瘦的脖子後邊是那已經有些花白的頭髮,無精打采的低垂著。
劉三突然覺得自己的手溼溼的,低頭一看,手上都是紅淚,他狠狠的把眼淚一擦暗罵道:“沒出息,見他可憐就哭了,不許哭,你是來看他有多落魄,有多可憐蟲的,不許為這沒心肝的狠心人哭,誰叫他自作自受的離開。”
大伯給劉三作了介紹,放好了行李。劉三笑著問村長道:“村長,聽說這裡還有個先生,他在麼,村長您給我引見此引見?”
“哦,那個姓齊的殘廢啊,見什麼,你是劉村長的侄兒,身份比他高多了,用不著見。”
那劉大伯道:“我說,李兄,也不能這樣說,聽說他來了以後,你們這十來個村可是出了十來個秀才。他們都說是這齊先生教出來的呢?”
“哈,什麼鬼話兒,一個廢物都還能教出人來?那是咱們村的學生們爭氣,這十來個村的風水好了。要不是咱們窮,誰願意弄個殘了的人來當先生。剛來的時候還好,沒一個月功夫就殘了,又常常病歪歪的,看了就有氣。我說老劉啊,可別是見咱們村現在有些樣子了,來說風涼話兒吧!”
劉三聽這話覺得刺耳,便不再作聲,看來這村裡的人確是不怎麼好,他弄到這兒來當先生做什麼?
晚間吃過了飯,劉三覺得這食物真的是難以下嚥,一盤子粗菜,外加一盤子的米飯,劉三勉強吃下去,便想去看看那位齊先生。他都吃些什麼?
隔壁就是齊先生的屋子,他敲了敲門道:“新來的,劉三,想來拜訪齊先生。”
屋裡頭那個聲音軟軟的道:“劉先生,您請,這門沒有上枷,進來就是了。”
劉三進來了,齊先生坐在一張破破的書桌邊正在看書。見他進來,便笑道:“劉先生,本來明日想來過望您,沒想您就過來了,是齊某失禮了。”
劉三笑道:“齊先生,敢問名諱。”
齊先生沉默了一下道:“小可姓齊,雙名思璧,字叫念珠,您叫什麼都行,別客氣。”
劉三打量了這小小的屋子一回,屋子裡頭很乾淨,一張床,上面是薄薄的被鋪,都打著補丁。屋角有隻破木箱子,然後就是一個書架。比較刺目的是在書桌邊上有一個小架子,架子上邊是一副畫,畫上是神仙一樣的人物,那人正在彈琴。劉三一看,火就上來了,把璧放在珠前頭,好,你就找璧給你出頭去,我不理。我看璧在泉下還保不保不得住你?
劉三微笑道:“齊先生,您在房中掛那麼幅畫做什麼,是哪位神仙啊?”
齊先生低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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