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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風略一躊躇,點了點頭,「是。」
陰七絃冷冷一笑,語氣中無限傷心憤怒,「好,好,咱們這就去將你孃的遺骸帶回來,她是我陰七絃的夫人,豈能葬在外姓人墳中。」
說完咳了幾咳。
他本已身有宿疾,方才與懷風對了一掌,丹田中內息便有些躁動不安,此刻又心情激盪,才說了幾句便覺胸口煩悶,幾欲再嘔出血來。
懷風與陰寒生如何敢再讓他動怒,兩人唯唯稱是,安撫下陰七絃。懷風趁空兒又在藥方中加了幾味安神藥,交與陰寒生派人去煎,自己拿銀針為陰七絃行針。
待藥煎好後端來,陰七絃聞到濃重藥香,神情忽地又是悲傷又是溫柔,輕輕一嘆,「當年我練功有走火入魔之象,你娘也是這般盡心竭力為我施針配藥,方保住我一條性命,如今給我診治的卻已是我的兒子了。」
其中千般辛酸萬般苦楚,便是說也說不出來,只得和著碗漆黑藥汁一併咽入肚中。
第五十三章
亡妻喪子實乃陰七絃畢生之痛,如今時隔多年,驟然得曉當年真相,知親兒尚在人世,於悲傷憤恨之外另有一重歡欣喜悅,如此悲喜交集之下於他病勢頗為不利,懷風恐他七情攻心,那幾味安神藥便下得劑量不輕,陰七絃吃過藥後不多時便昏昏入睡,只是睡著後仍拉著懷風一隻手,不捨放開。
懷風本以為親人俱喪,孰料今日竟一舉找回兩位親人,喜悅激動之情亦難自控,便坐在床邊不肯離去。
陰寒生知他心意,也不去勸,出去叫了兩個丫頭在樓下聽候傳召,自己也返回來一道守候,見陰七絃睡熟了,壓低了聲音道:「你眉眼與二叔如此相似,難怪我當日初見你便覺眼熟,卻再想不到你竟是二叔的孩子。」
陰七絃面容絕美,是如烈火似星辰的璀璨奪目,懷風五官與他肖似,但臉上的輪廓卻是承自母親的柔和雅緻,便顯出另一番風情來,若非父子兩個站在一處,倒也不易看出其中關聯。
「我也想不到竟還能見到爹爹。」
懷風方才哭得狠了,眼圈紅紅的,嗓音亦有些沙啞,低低地道出來,別樣的可憐可愛,陰寒生聽了便是一陣心疼,只是一想到好容易遇得的傾心之人搖身一變竟成了自己堂弟,從此便是人倫大妨,再無一絲半星指望,不由又是一陣心酸,然再一轉念,懷風這一認祖歸宗,那自然是要留在二叔身邊的了,兩人今後便是日日相見朝夕相守,縱不能親密一如夫妻,能時常見到他也是好的,於是心酸中又生出一絲喜悅。如此一時憂一時喜,百般滋味陳雜於心,自己也理不清是個什麼念頭,竟痴呆呆地出了神。
他兩個這樣呆呆坐著,各懷心事各自出神,不知不覺竟安安靜靜坐了整個下午,午飯也忘了吃。到了傍晚,陰七絃藥效過去甦醒過來,見子侄兩個俱守在一旁,甚是歡喜,拉住了懷風問起亡妻在王府中的過往瑣事。
懷風一一答了,言辭中不擴音及雍祁鈞待他母子二人的體貼照拂,陰七絃聽了冷笑不語,懷風便住了話頭不敢再說,轉而問道:「爹爹,我聽舅公說過,斷陽經乃是厲冤閣不傳之秘,難道您竟是厲冤閣閣主嗎?您說與安王爺是同門師兄弟,那又是怎生一回事?我只知他是出自神兵谷門下,難不成他亦是厲冤閣門人,我卻從不知道。」
不待陰七絃說話,陰寒生先笑道:「兄弟有所不知,二叔也是出自神兵谷門下,便連我的一身功夫也是習的神兵谷一路,自己本閣的功夫倒擱下了。」
懷風大是吃驚,不明白這其中又有甚糾葛。
陰七絃見他一雙大眼忽閃忽閃滿是困惑,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神情便同亡妻一模一樣,登時心中又酸又疼。
「要說起這些陳年舊事,那可話長了。」
陰七絃輕輕喟嘆一聲,招手叫兩人扶他坐到桌旁。
因已入冬,夜裡添了寒氣,陰寒生便叫人在屋中生起只火爐,爐上正熱著陰七絃晚上吃的那劑藥,懷風捧來服侍父親喝下,陰寒生便奉上溫水與他漱口。
忙活完了,兩人齊齊坐下,聽陰七絃講古。
「你既知道厲冤閣與斷陽經,想來也清楚這兩樣東西的來歷吧?」
陰七絃想了想,不忙講述舊事,反先考校起懷風,懷風便將姜獨活與他說的那番話敘述一遍,順便說了何不歸求醫一事,于贈經一節也不隱瞞,一併說了,只是說到何不歸之墓被掘時,不免偷偷看了陰寒生一眼。
陰寒生正一瞬不瞬看著他,這一眼又如何逃的過去,待他講完,大大方方笑道:「這何不歸便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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