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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孃親,倒是陰七絃,雖初時微訝,待只剩了一幅枯骨抱在懷中,反倒泰然,目中深情不減,對著亡妻遺骸低低道:「我知你定是在等我帶你回去,怕我識不得你,特特還留著容貌讓我一見。」
微微一笑,「紫菀,紫菀,我這便帶你回家去。」
他坐了一會兒,已是歇過勁兒來,那屍身沒了肌膚血肉,輕了甚多,一抱便起,一旁是早已備下的棺木,陰七絃將妻子遺骨輕輕放入其中,蓋好了棺蓋。
他做這一番動作之時溫柔款款,宛如妻子在生,一旁眾人無不瞧得駭目,懷風與陰寒生亦怕他悲傷過度得了失心瘋,一瞬不瞬盯著他一舉一動。
陰七絃忙完,面上溫柔不見,又復陰冷,指一指那墓穴,「燒!」
這命令一處,陰寒生方籲出一口氣,暗道叔父未瘋,手一揮,叫兩名閣眾下去放火。
懷風雖怨養父所為過於卑劣,但十餘年養育之恩豈能一夕盡忘,不禁求道:「爹爹,他……安王爺雖對不住你和孃親,畢竟待我不薄,且人死為大,便有什麼恩怨也該消了,求爹爹看在兒子面上,不要折辱他屍身了吧。」
陰七絃雙目一豎便欲發作,但見兒子小心翼翼看著自己,一口氣又咽了下去,冷冷道:「他待你好乃是問心有愧,原算不得什麼恩情,於我和你娘卻是不共戴天之仇,便是黃泉之下也休想我就此罷休,今日不過燒他具屍骨,又算得了什麼,哪天我興致來時誅他滿門,才叫他九泉之下亦難安寢。」
懷風一驚,不敢再勸,默然無語。
不多時,兩名閣眾上來稟道:「小的們已將棺材劈成了兩半,放了把火在屍身上。」
話音未落,一股濃煙自墓穴中升騰而出。
此間大事已了,陰七絃軒眉一揚,一行人抬起棺木,迅速消失於山野之間,天色漸漸轉陰,北風一吹,大片雪花落下,遮住了地上紛亂腳印,不過片刻功夫,天地間又是一片蒼茫,寂靜無聲。
大雪來得猛烈,直下了有三四日功夫,且北風吹得厲害,這一年冬天便著實凍人,安王府家廟中守墳的幾個奴才俱都躲在廟中取暖懶怠出來,待雪住了方到山上巡視。
這一番巡檢之下無不嚇得魂飛魄散,當即連摔帶滾跑下山去向王府稟報。
這墓室是磚石築城,放的那一把火只將兩具棺木燒成灰燼,墓室牆上添了幾道煙熏火燎之跡,卻並未坍塌。
懷舟下到墓室中,目光所及,只見一地狼藉,一灘黑灰中幾根燒焦的枯骨,金珠玉飾等陪葬之物皆讓火燒得失了原形,散落的四處都是。
盯著地上那幾根焦骨,懷舟面沉如水,跟著下來的武城等人大氣也不敢喘,人人面如土色。
「叫你們守墳便給我守成這個樣子,主子的墓叫人燒了都不知道,留著你們這幹吃閒飯的奴才更有何用。」
出得墓室,懷舟終於耐不住發作起來,指著跪在墓前的幾個家奴道:「將這幾人打上一百板子,打死的拖去埋了,沒死的叫周管家領去了賣人,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那幾個奴才一聽,各個嚇得屁滾尿流,跪在雪地裡不住叩頭求饒。
武城一揮手,幾名侍衛上前綁了人去,拖到一邊行刑,板子落下,那幾人剛嚎得一聲便叫人解下汗巾子塞進嘴裡,只聽得一陣噼裡啪啦板子著肉之聲,嚷也嚷不出來。
安王墓被焚,這是何等大事,刑部並禮部的官員接報後一同趕到,這時俱在墓前聽後差遣,得了懷舟號令,刑部一個推司先下去檢視一番,上來稟道:「賊人只是放火燒燬了兩具棺木,陪葬之物卻不曾被盜,下官仔細檢視,只發現一具屍骨,應是王爺遺身,卻不見王妃遺骸。」
懷舟一皺眉,「可是讓火燒化了?」
那推司是個老於此道的,想一想,搖了搖頭,「火勢並不甚大,王爺尚且有遺骸留下,王妃又豈能燒得一根骨頭不剩。且便是比這還大的火勢下官也是見過的,被燒的人縱是其他骨頭都沒了,唯獨牙齒最是堅固燒不化的,斷不致一絲不剩。」
「這麼說,王妃屍身是叫人盜走了?」
「這個……這個,下官不敢妄言,但確是有此可能。」
懷舟垂首沉思片刻,眼中忽地閃過一抹精光,緩緩點了點頭,「本王知道了,有勞李推司。」
那推司退到一旁,內務府太監便帶著幾個從人下到墓中,將屍骨重新盛殮了出來。
這墓已被盜,便不能再葬於此處,需命堪輿師另擇吉穴,禮部侍郎龔長謙將兩處新選的吉穴請懷舟擇撿,末了又稟道:「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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