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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了中午時分那股痛楚之色。
桌旁另有一人,正是睡了一下午酒意才消的歐百齡,見了陰七絃進來,目光中掠過一抹尷尬。
「大師哥,可覺好些了沒有?二師兄晌午喝多了些,現下酒可醒了沒?」
陰七絃一一問候過方才落座。
哥舒仲離微笑著點一點頭,「多虧懷風賢侄,睡一覺醒來,竟覺得好受了許多。」
雲澄心一直默然侍立,這時忍不住道:「師父已有兩個月沒正經吃過東西了,方才醒來覺得有些餓,飲了一小碗人參雞湯下去,竟沒吐出來,可見那針藥是極有效的,正要多謝懷風師弟。」
事已至此,陰七絃、歐百齡均已不抱指望,但聽說大師兄病勢見穩,亦覺欣慰。
此時桌上已擺了晚飯,為照顧哥舒仲離胃口,俱是些清淡之物,三人略說了幾句便端起碗筷。
哥舒仲離心情甚好,不僅吃了一點米粥,還夾了幾口醬菜。陰七絃飲食如常,只有歐百齡,吃飯時心不在焉,頗有些食不下咽。
不多時,哥舒仲離住了筷,陰七絃亦放下筷子,道:「大師哥,小弟還有件喜事沒來得及告訴你。」
瞅一眼歐百齡,「方才小弟為侄兒求娶二師兄家的三姑娘,二師兄已是應了這門婚事。」
哥舒仲離微覺驚訝,但旋即拍掌一笑,「親上加親,好得很啊!」
歐百齡卻不似二人那般高興,乾巴巴笑道:「那個……師弟,我方才忘了件事,正要同你說,我家三丫頭是在祖母跟前養大的,家母數月前過世,三丫頭立誓守孝三年,這婚娶一事怕是急不得的。寒生賢侄年紀也不小了,若是等不起……」
餘下話未出口,但心下之意已不言自明。
為長輩守孝原也是平常之事,可歐百齡早不說,偏等這時才行告知,神態又全不似先時那般歡喜,陰七絃又不是傻子,察言觀色下心中明鏡一般,登時腹中冷笑,心道:你親口應下的婚事,容得你反悔不成。
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甚是大度道:「婉揚侄女一番孝心委實可嘆,既然如此,等孝期滿了再行迎娶也是一樣,橫豎不過兩三年功夫,我們家寒生等一等也就是了。」
末了又笑,「我這便叫他進來與你這岳丈大人磕頭。」
「不忙,不忙。」
歐百齡急出一額冷汗,連連擺手,只悔得腸子都青了。
其實他哪裡是顧忌女兒孝期,實是酒醒之後頭腦清楚起來,想到三女兒性子火辣,若是不中意這門婚事鬧將起來,他做爹的難道狠得下心逼女兒出嫁,且他同陰七絃做了這些年師兄弟,卻連陰家是何來歷也不知曉,師父在世時諱莫如深,大師兄更加守口如瓶,萬一那陰家是龍潭虎穴,女兒嫁過去是享福還是吃苦實難預料,便覺這門親事實實答應得草率,不由懊悔萬分,無奈信物已給了人家,偏還是自己的成名兵器,這下想反口亦是不能,萬般無措之下,只得想了這個藉口出來。
他只道陰寒生年歲不小,陰七絃又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兩人急於成親,見自己如此搪塞推諉定是不滿之極,想必是要理論一番,自己正可以孝為名一口回絕,順帶裝作惱羞成怒退了親事,孰料陰七絃不以為意,倒逼得自己後退無門,不禁焦急萬分,惶惶之下看向大師兄。
哥舒仲離久病之下精神不濟,頭腦卻是清明如昔,想一想,輕輕道:「七弟□出來的子侄必是不差的,婉揚侄女俠名在外,能配得這樣一個女婿,倒也不辱沒了她,且七弟家境殷實,侄女嫁過去,必不至吃苦受累的,這門親結得極好。」
寥寥數語,雖沒交代清楚陰家來歷背景,卻無形中打了保票,叫歐百齡一顆心落進肚裡,臉色霎時好看不少,口風一轉,笑道:「大師兄都這麼說,那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又衝陰七絃道:「我這丫頭叫她祖父母慣壞了,潑辣得很,正好借守孝拘她兩年,叫她好好收收性子,回頭嫁了過去侍奉公婆,才不叫師弟笑話。」
心裡卻道:大師兄素來偏向四師弟,雖說不致誑我,倒也不能不防,且拖他兩年再說,這兩年中他家侄子規規矩矩便罷,若耐不住有了別的女人,我拼了臉面不要也須退了這親,雖說男人三妻四妾也沒什麼,可要我寶貝女兒受這等腌臢閒氣卻是不成。
陰七絃亦在心中暗道:寒生若真對這三丫頭心存愛慕,等也便等了,總好過不肯婚娶,若是又遇見了更好的想要迎娶進門,娶個平妻也未嘗不可。
他兩人別樣心思各自盤算,卻笑吟吟地面上一團和氣,屋中只見一派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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