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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掃,寥寥數語登時躍入眼中:菩提生滅丸三枚,可解百毒,望兄珍重。
赫然便是懷風手筆,再無別話。
懷舟握著那瓶子,只覺自腳底湧上一股涼意,不及細想,倏地衝出門去。
雲澄心送走懷風,便去整理師父遺物,堪堪收拾到晌午稍事歇息,忽見懷舟心急火燎地奔了進來,全沒了平日裡的淡定沉穩,劈頭便問:「懷風哪裡去了?他屋中東西怎麼都沒了?」
他人前之時只陰師弟陰師弟的叫,這時陡然變了稱呼,雲澄心微覺納罕,「四師叔一早派人來接了陰師弟去,行李物件一搬,屋子自然空了。」
見懷舟臉色也變了,益發奇怪,「你急著找他做甚,可是有什麼事嗎?」
停一停,又道:「我早上原想叫你一道送他,見你房門閉著,想你這幾日累壞了,便沒吵你,早知如此,便叫了你起來……」
「他幾時走的?向哪兒去了?」
不待他說完,懷舟猛然打斷。
「辰時不到便走了,聽說是要往桐城去。」
懷舟聽罷,拔腳便走,扔下雲澄心一頭霧水愣在當地,過得片刻,喃喃皺眉,「這是演的哪一齣兒?」
琢磨半晌不得要領,搖一搖頭,又去收拾諸般物事,才幹了沒多久,便聽門外急急一陣腳步聲,抬頭一看,懷舟身邊那侍衛統領武城滿頭大汗闖進來,「谷主可知我家王爺在哪兒?」
喘一口氣,方才說出下半句,「這谷中到處找他不見。」
「沒在谷中嗎?」
雲澄心略怔了怔,「那想是出谷去找陰師弟了,你進來時沒同他碰上?」
看武城神色倉皇,正要問他出了何事,卻見武城打馬般一溜煙兒地追了出去。
懷舟策馬出了谷口,瞅準地上一道車轍,鞭子連抽幾下,迫得坐騎一陣嘶鳴,撒腿急追。
他平日思慮縝密,此刻心中卻成一團亂麻,也不去想四師叔可伴在懷風身邊,撞見了又如何收場,只知辛苦數年求得這一場兩情相悅,才廝守了幾日,眨眼卻又勞燕分飛,連日後能否再見亦不得知,急切驚懼中方寸大亂,素日來的從容鎮定統統拋在腦後,只一味策馬狂奔。
這般奔出裡許,忽聽身後一陣嘈雜蹄聲,初時尚遠,漸漸追近了來,伴著一陣陣叫喊,「王爺,王爺……」
他心思只在追人上,於這叫喚也不理睬,頭也不回一下,一徑催動馬匹疾奔。
只這馬是谷中所養,遠比不得他自家的千里駒,又奔了頓飯功夫,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終於叫後面一隊人馬攆上,攔在路中。
「讓開!」
看清當前一人乃是武城,懷舟鞭子一甩,冷冷道。
「王爺,朝中急報。」
武城見他一身肅殺之氣,陡然打了個冷戰,卻又不敢當真退下,急急道:「皇上駕崩,太子三日前登基大寶,廣陽王犯上作亂已在株洲起兵,蕭達奉命圍剿。另有北燕趁亂南侵,二十萬大軍直指哀牢關,陳英帶兵迎敵不抵,被一箭射成重傷,現下鎮北軍暫由副帥統領,朝中現下亂成一團,今上召您速回京城。」
他一口氣說完,懷舟已然怔住,眼珠一錯不錯盯著地上那道車輪印記,幽深如許,看不出絲毫喜怒,然細瞅之下,卻覺那雙眸如冰水寒潭,只對上一眼,也似能將人凍僵了去,一雙手亦攥得死緊,直要將那韁繩拽斷。
「王爺……」
見主子只是一動不動,武城大急,乍著膽子又叫一聲,等候半晌,終於見懷舟嘴唇動了動,「回京。」
輕輕兩字吐出,卻似耗盡了全身力氣。
桐城距含山路程極近,馬車走上三兩日也就到了,父子相聚當日,陰七絃細細盤問了遍哥舒仲離從病危到下葬一干事宜,得知大師兄去得安穩,略覺欣慰,又見懷風說話間懨懨地,心道必是這些日子累著了,極是心疼,溫言道:「你忙了這許久,也累壞了,好生在這兒歇上兩日咱們再回家去。」
懷風笑一笑,「爹爹過慮了,不過這麼點事,哪裡就累著了。」
頓一頓,又道:「再過半個月便是清明,爹爹,我想回趟出岫谷,為舅公掃墓上香。」
陰七絃聞言一肅,「姜神醫是你娘長輩,又是你授業恩師,理當如此,我同你一道去上柱香。」
懷風急忙擺手,「這裡距出岫谷路程不短,需快馬加鞭方趕得及,爹爹這一去不免太過勞累,再者說,眼下正是出岫谷發桃花瘴的時候,一到春日,周邊山上生出的毒瘴最是厲害,只有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