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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風此行是為避禍,並非逃難,與當年從平京倉皇南下便不相同,因並無明確去處,索性信馬由韁,一路悠哉遊哉,遇著勝景便遊玩一番。如此走走停停,待到暑末秋初,竟遊逛到了鄂州的夷陵府。
夷陵乃是連線鄂西、湘西北和川東的咽喉之地,歷來多為兵家所爭,實是個人來物往山水縱橫的寶地,且此地物產頗豐,光是柑橘之屬便有臍橙、錦橙、蜜橘數種之分,懷風到時正值此物初熟,街市之中販賣極多,嚐了幾個,大覺美味,又見此地山水瑰麗,風土人情皆有其獨到之處,不禁心曠神怡,便尋了個乾淨客棧住下,打算在此盤桓些時日。
夷陵乃古楚舊都,頗多奇觀美景可供玩賞,懷風幽居許久,乍然重回這般繁華之地,勾起往日裡愛熱鬧的性子,遊山玩水不亦樂乎,直住了半月,仍舊不肯離開。
這日自西陵峽遊玩歸來已是午後,早過了吃飯的時辰,尋常酒樓灶下已熄了火,並不在此時招呼客人,懷風錯過飯點已是飢腸轆轆,順著一條街巷直走到底,方找著個賣油脆和豆花的小鋪。
這鋪主是個六十來歲老頭兒,門面乃是祖傳,一家數代以此為生,做油脆和豆花的手藝在夷陵府都小有名氣,端上來的油脆色做金黃,外脆內軟香甜可口,豆花卻是潔白細膩如乳似脂,懷風一嘗之下大讚其味,美美吃了一頓。
那鋪主聽他稱讚,也自高興,待他吃完又端來一壺茶,笑眯眯道:「看相公的樣子像是遊玩累了的,喝杯茶歇歇腳再去吧。」
「多謝老丈。」
此時店鋪中無甚客人,甚是清淨,懷風也就不急著走,喝茶歇息。
這店在巷子最裡端,對面是一家生藥鋪子,懷風所坐之處挨著門口,一眼便能看到對面鋪子裡去。只見那藥鋪門面不小,大門敞著,露出斑駁陳舊一張櫃檯,櫃檯後一排藥櫃,幾隻藥屜拉出來後便那麼放著,也不收回去,一個留著山羊鬍子坐堂大夫似的中年人正懶洋洋靠在櫃檯上,有一起沒一起的打著哈欠。
夷陵盛產藥材,整個府城中似這般的生藥鋪子隨處可見,只是這一家似沒多少客人光顧,看起來甚是蕭條,再一看,門口竟貼著一張白紙,寫了大大一個「賃」字,看起來竟似是生意做不下去要轉手的樣子。
懷風登時心中一動,合計起來。
反正這出岫谷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的,且一個人住在谷中,到底冷清了些,這夷陵府民風淳樸又兼物產豐盛,不若在此盤下間藥鋪,一面賣藥一面行醫,若是生意做得過去,日後便在此地定居倒也不錯。
念頭一起,懷風再坐不住,叫過老頭兒打聽,「老丈,對面那家藥鋪可是要轉手於人嗎?」
這一下午沒甚客人上門,老頭兒正閒得發慌,見懷風問起,正樂得有人陪他說話,絮叨叨道:「可不是,那家鋪子東主姓鐵,叫做鐵生金,便是靠著櫃檯的那個。他家祖上都是行醫的,本是走街串巷的郎中,漸漸手中積攢下銀錢,便開了這藥鋪,夥計賣藥,東家坐堂。這藥鋪到他老子手上時還挺紅火,到了他這兒便不行了。這鐵生金醫術是不錯,只是為人不如他老子厚道,賣的藥材以次充好不說,診金也高,漸漸地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只得將鋪子盤出去。只是他要價忒高,來過幾起相看的,都談不攏,也就一直沒賣出去。不過昨兒個這鐵生金來我鋪子吃酒,醉後吐真言,說鋪子實是撐不下去了,再有來相看的,情願讓一讓價,三百兩銀子也就賣了。」
這老頭兒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連人家的底兒也揭了出來,懷風聽得暗笑不已,結賬時特意多給了一錢碎銀,抬腳往對面走去。
「東家,你這鋪子可是要盤出去嗎?」
鐵生金中午吃了幾杯酒,正犯著困,店中進來人也沒在意,抽不冷子聽見這一句問,倒是立馬醒了睜著雙三角眼上下掃了兩掃,見是個素未謀面的年輕後生,又是一口官話,料非本地人氏,正可狠狠要上一筆,心中一喜,臉上便堆出老大笑容來。
「公子可是有意做買賣?我這鋪子門面乾淨風水上佳,幾十年的老號了,前頭臨街,可開店可賣貨,後頭還有一進院子六七間房,自家住也甚是得用,您打著燈籠可夷陵府也找不出我這樣一副鋪面來。」
懷風細細打量鋪裡情形,見房子還算堅固,暗自點頭,只是面上不露出來,淡淡道:「我要在夷陵開家醫館,瞅這鋪面倒還合用,只是不知裡頭院子怎麼樣,價錢又有何說道,我帶的銀子不多,若是太貴,也只得另尋他處。」
鐵生金聽說銀子不多便是一怔,只這生意實在慘淡,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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