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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溪心中忐忑,不知瞞不瞞得過,方母已抱住了他,說他瘦了,這次回家一定要好好補補。其實他在杭州,左右無事,除了吃也沒什麼消遣,絕對說不上瘦了。
方父在一旁沉著臉,怒問他怎麼三催四請還不回家,一巴掌便要拍下來,方母已攔住了他,不讓方棠溪捱揍。
方父一看更怒:“慈母多敗兒,如果不是你縱容他,會讓他變成這樣?這麼大了,一點不聽話,如果他的腿不斷,我也要打斷它!”
方母啜泣道:“他已經斷了腿,你還要怎樣?你要打他,先打我好了!”
“你真要把我氣死了!”方父氣結,只好作罷。
方氏夫婦剛成親時感情極淡,只有方棠溪一個兒子,膝下再也無人,但方棠溪日漸長大,經常不在家,常常出門就是半個月不見蹤影。兩人為方棠溪操心,雖然經常口角,卻是感情漸增。
方棠溪唯恐被父母看出自己久立之後雙腿痠軟的疲態,乾笑一聲:“那個,爹,娘,我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一個月不準出門,等著成親,臭小子,你聽到沒?”
方棠溪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只告訴父母斷了腿,他們就如此激動,如果告訴他們,自己的腿以後走路都不方便,更不能用輕功,又白了頭髮,母親更不知道要哭成什麼樣子。
看到方棠溪一瘸一拐地走遠,方母低聲哭道:“如果那時聽了算命先生的話,辦了親事,或許他的腿就不會斷了……”
“是他自己不聽話,能怪得了誰?幸好只是斷了腿而已,要是死了……”方父沒再說下去,嘆了一口氣。
“但願親事能沖沖喜……”
“他還真以為藏在杭州我便找不到了,哼,這臭小子!既然他不想跟我們說,我們便裝作不知罷了。唉,我已把事情跟邵家說了,邵家想退婚,我已答應。你說,他這個樣子,還有哪家的女孩兒肯嫁給他?”方父嘆道。
方母默默垂淚了一陣,低聲道:“我們決不矇騙人家,邵家退親,就退了便是。我們方家也算是名門,總不好隨便娶一個女子進門,不如……先納個妾室,只要溫柔賢惠就好,讓他安了心,不再每天想著往外跑就行。”
“夫人此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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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藍吹寒遭到方棠溪拒絕,萬分惱怒,憤而回到皓月居。不久,他就接到方棠溪的喜帖,說是不日方棠溪要成親,請他去赴宴。
他已怒火沖天,偏偏方棠溪還來火上澆油,更讓他覺得方棠溪不可饒恕,非要把方棠溪做得下不了床不可。
至於為何是這種懲罰方式,藍吹寒倒是覺得理所當然。方棠溪此舉顯然是在刺激他,如果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以後這小子真要翻天了。
以後還要跟他發生關係麼?
難道自己的未來是有這個小子存在的噩夢?
呸,一定是被騷擾得太厲害了,才會有這種詭異的想法。方棠溪要走,那是求之不得,他才不會在乎。還說什麼不喜歡他,那是方棠溪死鴨子嘴硬,倒是要看他嘴硬到什麼時候。
藍吹寒越是惱怒,反而越是坐立不安。他從小到大,從來沒發過脾氣,這一次忽然爆發,登時宛如長河決堤,一潰千里。皓月居內所有人聽到他大發脾氣就聞風而逃,根本不敢靠近他一步。
當管家戰戰兢兢地告訴他,又有幾個弟子要請假回家一趟時,藍吹寒才發覺有些不對,秀麗的眉毛微微一蹙:“廖叔,怎麼最近這麼多人請假回家?”
廖叔乾咳一聲:“大概大家最近都有些累了。莊主,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是不是兒女之情出了問題?”
藍吹寒拍案而起:“胡說!”
廖叔連聲道歉:“是屬下多言,莊主恕罪。”他告罪之後搖頭離開,一邊輕聲嘀咕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明明被刺激到,還跟我老人家說謊……”
“廖叔,你說什麼?”藍吹寒臉色一沈。
“沒說什麼。”廖叔連忙搖頭,“莊主一定聽錯了。”
藍吹寒揮手讓他退下,忽然有些頹然的疲憊。
廖叔看了他一眼,又道:“莊主不想想解決的方法嗎?”
藍吹寒苦笑一聲:“能有什麼方法?你下去吧。”
廖叔嘆息一聲,只得退下,獨留藍吹寒一個人在房中沈思。
方棠溪這個人執拗得很,他既然說要成親,自然一條路走到尾,沒人能阻止。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