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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他太專注於自己的思緒,根本無暇留意周遭情形。
自從心智麻痺的狀態解除後,他便不斷繞著同一個難題打轉。莎蘭德手上有一卷遭受他性侵犯的錄影帶,是她用隱藏式攝影機錄下的,還逼他看過。絲毫沒有空間能讓他作出有利的辯解。萬一錄影帶被送到監護局,或甚至落入媒體手中--但願不會發生這種事--他的事業、自由和人生就完了。他知道加重強姦、剝削弱勢者、傷害與加重傷害,會有什麼樣的刑罰,恐怕至少得入獄六年。若遇上滿腔熱血的檢察官,也許還會以某一段影帶內容為由,將他依殺人未遂罪起訴。他只不過是在強暴過程中,興奮地用枕頭壓住她的臉使她窒息。此時的他是真心希望自己當時沒有鬆手。
他們不會相信她從頭到尾都在玩花樣。她用那雙小女生般的可愛眼眸勾引他,用一個有如十二歲少女的身軀誘惑他,是她煽惑他強暴她。他們絕對不會明白她其實是在演戲。她早已計劃好……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得錄影帶,並想辦法確認沒有其他複製。這是問題的關鍵。
他敢百分之百肯定,像莎蘭德這種妖女這些年來一定會樹敵。也許有人曾經或正在試圖找她麻煩,但不同於這些人的是,畢爾曼律師有一個絕對優勢,他有渠道可以取得她所有的醫療記錄、社會福利報告與精神病學評監。瑞典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她的秘密,畢爾曼便是其中之一。
他答應擔任她的監護人之後,監護局複製給他的個人資料只有十五頁,主要內容包括她成年生活的描述、一份由法院指定的精神科醫師所寫的評估摘要、地方法院讓她接受監護的判決,以及她前一年的銀行帳戶明細。
他一再反覆地閱讀這份資料,然後開始有系統地蒐集關於莎蘭德生活的資訊。
身為律師,他極善於從公家機關的記錄中擷取情報。而身為她的監護人,則可以深入有關她醫療記錄的層層機密。與莎蘭德有關的檔案,只要他想要就拿得到。
然而他還是花了幾個月時間,才從最早的小學報告、社工報告、警方報告到地方法院的副本,一點一滴地拼湊出她的一生。他曾和耶斯伯·羅德曼(也就是在莎蘭德十八歲生日時建議她入院治療的精神科醫師)討論過她的狀況。羅德曼給了他該案例的摘要。每個人都提供了幫助。社會福利部一位女士甚至讚賞他如此用心地瞭解莎蘭德生活的每一面。
另外,他還在監護局檔案室一個積滿灰塵的箱子裡,找到兩本堪稱資料金礦的筆記本。內容是由畢爾曼的前任、監護律師霍雷爾·潘格蘭整理的,他顯然比任何人都瞭解莎蘭德。潘格蘭每年都會盡責地呈交一份報告給監護局,但畢爾曼猜想莎蘭德很可能並不知道潘格蘭自己也另外作了詳細記錄。自從潘格蘭兩年前中風後,筆記本便進了監護局,至今似乎還沒有人讀過裡面的內容。
這是正本。沒有跡象顯示曾經有人複製過。太好了。潘格蘭對莎蘭德的描述和從社會福利部報告中推論的結果截然不同,因為他一直密切注意著她一路的辛苦轉變,從桀驁不馴的青少年、成熟女子到米爾頓安保的僱員--這是潘格蘭透過關係替她找到的工作。畢爾曼從筆記當中得知,莎蘭德絕不是遲鈍的打雜小妹,專門負責影印和煮咖啡,而是有真正的工作,確實在為米爾頓執行長阿曼斯基執行調查任務。潘格蘭與阿曼斯基顯然彼此熟識,偶爾會交換關於他們所保護的女孩的訊息。
莎蘭德這輩子似乎只有兩個朋友,而且這兩人都自認為是她的保護者。如今潘格蘭已經出局。阿曼斯基還在,可能會是個威脅。畢爾曼決定避開阿曼斯基。
筆記本解釋了許多。畢爾曼因此明白了莎蘭德何以對他了如指掌,雖然怎麼也想不通她如何知道他上了法國的美容整形診所,但關於她的謎團大多已經解開。她利用探查別人的生活來謀生。他立刻對自己的調查行動產生新的警惕,既然莎蘭德能進入他的住處,若在家裡放置任何與她相關的資料恐怕不妥。於是他將所有檔案資料整理好,收進一個紙箱,帶到他位於史塔勒荷曼附近的避暑小屋,後來他在此獨思的時間愈來愈長。
莎蘭德的資料他看得愈多,愈深信她精神有問題。一想起她是如何將他銬在床上,便不由得打起寒戰。當時畢爾曼完全受她控制,如果將來讓她找到正當理由,他毫不懷疑她會言出必行地殺死他。她缺乏社會抑制,這是某份報告下的結論。那麼他還能作出更進一步或兩步的結論:她是一個病態、兇殘、不正常的王八蛋。一顆拔去保險栓的手榴彈。一個妓子。
潘格蘭提供了最後一把關鍵之鑰。有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