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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過澳大利亞或非洲,雖然在書上讀到過,卻從未見過金字塔或吳哥窟,從未搭過行駛於香港的九龍與維多利亞之間的天星小輪,也從未到加勒比海浮潛或坐在泰國的沙灘上。除了幾次因業務需要,在波羅的海諸國和鄰近的北歐國家,當然還有蘇黎世和倫敦短暫停留過之外,她幾乎不曾離開過瑞典,或者更正確一點,是幾乎不曾離開斯德哥爾摩。
過去她根本負擔不起。
她站在羅馬的飯店房間視窗俯視加里波底路。這座城市彷佛一堆廢墟。這時候她作出了決定,便披上夾克,到樓下大廳詢問附近有沒有旅行社。她買了一張單程機票前往特拉維夫,接下來幾天穿梭在耶路撒冷的舊城區,並造訪阿克薩清真寺與哭牆。她看見街角有一些荷槍計程車兵,心生疑慮,隨即飛往曼谷,繼續旅行直到年底。只有一件事她非做不可,就是前往直布羅陀,還去了兩次。第一次是為了深入調查她選擇為她管錢的人,第二次則是看他是否做得稱職。
經過如此漫長的時間後,開啟菲斯卡街的自家門鎖,感覺很奇怪。
她將購買的東西和肩揹包放在門廳,按下四位數密碼解除安保,然後脫掉溼透的衣服丟在門廳地板上,赤裸著身子走進廚房,插上電冰箱插頭,將食物放好之後,才進浴室衝了十分鐘澡。晚餐吃了一塊用微波爐加熱的比利牌厚皮比薩和一個切片的蘋果。然後開啟一個搬家用的箱子,找到一個枕頭、幾條床單和一條毯子,由於已經封箱一年,有點怪味。最後將放在廚房隔壁房間裡的床墊鋪設好。
她頭一沾枕不到十秒鐘便入睡,而且一睡便是十二個小時。起床後啟動了咖啡機,身上裹著一條毯子,也沒開燈就坐在靠窗座位上抽菸,一面看著皇室狩獵場和鹽湖令人目眩神迷的燈光。莎蘭德回家後第二天的行程排得滿滿的。早上七點,她便鎖上公寓的門,離開樓層前還先開啟樓梯間一扇氣窗,將備份鑰匙系在她事先綁在牆面排水管夾鉗上的一條細銅線上。經驗告訴她隨時都得準備一把備份鑰匙,有備無患。
外頭的空氣冰冷。莎蘭德穿著一件薄薄的破牛仔褲,其中一個後側口袋下方裂了一道縫,還能看見裡頭的藍色內褲。身上穿著T恤和保暖的高領羊毛衫,但羊毛衫領口的接縫已經開始磨損。另外她也找到那件肩膀處有鉚釘、但已磨損的皮夾克,並決定找個裁縫師補一補口袋內幾乎已不存在的襯裡。她腳上穿的是厚襪與靴子。整體而言,相當舒適暖和。
她沿著聖保羅街走到辛肯斯達姆,再到倫達路上的舊住處。首先先檢視川崎摩托車是否仍安然停在地下室。她拍拍摩托車坐墊後才上樓,進門時還得推開門後成堆的垃圾郵件。
先前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間公寓,因此一年前離開瑞典時,最簡單的做法就是設定自動轉帳付清定期帳單。公寓裡還有傢俱,是她長時間從垃圾處理站和大型廢棄物當中辛苦蒐集來的,另外還有幾個有缺口的馬克杯、兩臺舊電腦和大量紙張。但沒有一樣有價值。她從廚房拿出一個黑色垃圾袋,花五分鐘挑揀郵件,絕大多數都直接扔進了塑膠袋。有她的幾封信,主要是銀行帳戶明細和米爾頓安保的稅單。接受監護的好處之一,就是根本無須自己處理報稅事宜,而由於平常無須作這類的聯絡,因此一出現便格外醒目。除此之外,一整年下來只累積了三封私人信件。
第一封來自一名叫格里塔·莫蘭德的律師,她是莎蘭德母親的遺囑執行者。信上說母親的產業已處理完畢,莎蘭德與妹妹卡米拉各繼承了九千三百一十二克朗。該筆金額已經存入莎蘭德小姐的銀行戶頭,麻煩她確認一下。莎蘭德將信塞進夾克的內側口袋。第二封是阿普灣療養院院長麥卡爾森好意來信提醒,已將她母親的私人物品整理裝箱,請她與療養院聯絡,看要如何處置這些東西。信末並強調,年底前若未接獲莎蘭德或她妹妹(他們沒有她的地址)的訊息,由於院中空間寶貴,他們只能將物品丟棄。她發現這封信是六月寄的,便拿出手機打電話。箱子還在。她為了自己沒能早點答覆表達歉意,並答應隔天就去領取。
最後一封信是布隆維斯特寫的。她思索片刻後決定不拆信,直接丟進袋子。
她將還想留下的各種物品與小東西裝入另一個箱子,搭計程車回到摩塞巴克。接下來她化了妝、戴上眼鏡和一頂及肩的金色假髮,並將一本伊琳,奈瑟持有的挪威護照放進袋子。她照著鏡子打量自己,覺得奈瑟和莎蘭德有些相似,但仍是截然不同的人。在約特路上的伊甸咖啡館草草吃了一個布里乳酪三明治、喝了一杯拿鐵當午餐後,她走到環城大道上的租車中心,用奈瑟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