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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你呢?不覺得朕是天下最懂得孝道的人麼?”
“……是,皇上您當然是。”這主兒果然遺傳了太后娘娘一半的特質,時見神來之語。
光武帝摸頜沉吟:“其實朕明白,倘若聽從了父後的話,行不利於姨娘與薄家之事,姨娘不會拿朕如何,卻會拿父皇如何。以朕目前的力量,還不是姨娘的對手。”
牽涉到人家姨甥之間的事,緋冉、王運不敢應語。
“不過,這也是姨娘特意留給朕的功課。朕雖永遠不會不利姨娘,卻可以思度一番,倘使朕選擇父皇,該如何與姨娘抗衡?你們也想想,朕有幾分的勝算?”
“這……那……皇上……”您不是成心為難奴才們麼?
哈,看別人愁眉苦臉卻思無良計的表情著實是人生一大快事矣。光武帝精神抖擻,挺胸抬頭:“走,回去擬旨,五日後頒下:聖馨皇太后遊江歸來,風寒入骨,引發尚寧舊疾,猝未及防,鳳歸天際。朕痛甚哀甚,追諡聖馨皇太后為賢聖太后,追封太后之父薄呈衍為忠烈侯、忠國公雙銜,母白氏為忠烈夫人、忠國夫人雙銜。”
這番鏗鏘有力的語聲落後,轉而長嘆,“朕真是至仁至孝,你們不感動,朕自己卻感動得熱淚盈眶,朕實在太欣賞自己了。”
太后娘娘,您家的孩子這麼古怪您知道麼?緋冉、王運緊步跟隨,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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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歸來,光武帝回到宮內,先到康寧殿向周太后請安,卻被宮人稟知太后在兩個時辰前動身前往建安行宮。
他一經思忖,繼而大驚:“備馬,朕即刻趕往行宮!”
原來,這就是姨娘的伏筆。母后是位為了兒女豁得出一切的母親,太上皇醒來,自己和姐姐的未來瞬間產生太多變數,她在此時過去,決計不僅是為了向父皇稟報大公主婚訊。
他輕裝簡行,快馬加鞭,一個時辰後拍開了行宮大門,詢問太后行跡。不出所料,比自己早到不足半個時辰的太后,當下正在太上皇安歇的極壽殿內。
甫近殿門,已聽得太上皇的斥喝之聲:“你這個短視膚淺的婦人,居然助紂為虐,枉朕立你為後,如此愚昧顢頇,何以母儀天下?”
光武帝挑了挑眉,瞥一眼身後侍衛:“守在這裡,除非聽見朕的命令,否則你們什麼也不必聽到。”
諸侍衛會意應命。
他起手拍門:“父皇,母后,瀏兒也來了。”言間,沒有等待允准,徑自排闥而入,向殿中人見禮。
太上皇居坐寶椅,周太后佇足殿下,兩人的臉上尚殘餘著方才的不快,更有對這位突如其來者的不解。
“皇帝,你來此做什麼?”周太后問。
他先扶著她在左方落座,自己順勢坐在鄰椅,笑意吟吟道:“兒子來這邊,當然是為了看望父皇。”
“薄太后竟沒有攔你?”
“姨娘她……”他烏黑的俊眸閃了閃,俊臉一黯,“不在了。”
周太后面生錯愕:“‘不在’是什麼意思?”
他眉心痛擰:“稟母后,兒子在五日後,將頒佈聖馨皇太后鳳駕西歸的旨意。”
“鳳駕西……”周太后容色丕變,“你對自己的姨娘做了什麼?”
太上皇眸光沉定,盯著這個陌生的兒子,這張熟悉的容顏,篤聲問:“瀏兒,告訴父皇,你對那個竊了我大燕江山的薄姓女人做了什麼?”
他垂首,聲線艱澀,彷彿字字維艱:“她是兒臣的姨娘,是養大兒臣的母親,是兒臣在這世上最親近最敬愛的親人,兒臣……”忽爾仰面一笑,“能對她做什麼?”
周太后撫胸,長吁口氣。
“你——”太上皇眉旋冷意,“你這是在戲耍父皇麼?”
“父皇息怒。”他拱手過頂,“從此,除了史冊,世上再無聖馨皇太后。”
“此話何講?”周太后問。
“兒臣那日聽罷父皇的話後,才明白姨娘為了扶助兒臣坐穩這個皇位,犧牲掉了自己的幸福。兒臣雖然捨不得姨娘,仍忍痛放她離去,與自己心愛的人團聚相守。當然,兒臣也會竭力孝敬父皇與母后,使父皇、母后晚年無憂,安享天倫。”
太上皇十指緊握椅柄,瘦骨嶙峋的手背上青筋曝露,切齒道:“朕拜薄家女所賜,受辱多年,你身為朕的兒子,居然縱放仇人,且成全其與姦夫,胥氏幾時出了你這等不肖子孫?”
光武帝抹了抹額角,囅然道:“在回答父皇的問題之前,兒臣想先提醒父皇一件事。”
對方寒顏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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