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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妃笑顏如花,轉向在場另人:“這位……可是容妃娘娘?”
薄年淡哂:“這位想必是麗妃娘娘。”
麗妃身後的大宮女眉頭一揚便要發話,被主子眼尾制止。麗妃淺淺一禮:“早聽說容妃娘娘回宮,妾身一直想去看望,無奈無暇分身,還望容妃娘娘恕罪。”
薄年笑若微風:“麗妃娘娘替滿宮的姐妹侍奉皇上,勞苦功高,吾等惟有感恩戴德,敬仰欽佩,又怎談得到恕不恕罪?”
“改日妾身定當登門拜訪。”
“薄年隨時歡迎。”
兩人互道珍重,錯身而過。
緋冉埋頭扶著主子走出了二十幾步遠,悄眼看身後已沒有了半點形跡,方長舒口氣,拍著胸口道:“阿彌陀佛,奴婢還以為要憋死自個了。”
薄情同情道:“很怕麼?”
“是擔心才對。雖然是在太后寢宮門前,但若是對方執意找娘娘的不是,太后出面維護反惹包庇的名聲,方才奴婢真想扶著娘娘跑離那塊是非之地。”
“依那位素來險中求勝的套路,不是沒有可能,緋冉很諳熟這座禁宮。”
“奴婢好歹也在這裡面混了十幾年,雖無功德卻有心得。”
薄年不禁喟然,道:“依你的機靈,如果有一個前程遠大的好主子,應該不難有番作為,改日本宮向太后推薦你罷。”
“千萬不要。”緋冉忙不迭搖頭,壓低了嗓,“太后倘以為是奴婢心向虛榮,棄主另投,奴婢在這宮裡什麼前程也沒了。娘娘與其操心奴婢,何不自己謀求上進?”
“唉,這是在說本宮不思進取胸無大志了麼?”
“奴婢是替主子擔心啊,您方才沒有發現麼?麗妃娘娘身後的那位大宮女在娘娘以同等禮節和她家主子寒暄時的表情眼神,簡直狠得教人打骨子裡��沒擰!�
薄年一笑。她以廢棄之身重歸宮廷,與那位後宮霸主平起平坐,這在許多人的眼裡悖禮悖情也悖於她們認知中的序位規則。本人若再不知伏眉低眼卑順討好,無疑是犯了整座後宮的忌諱。
“太后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倘若沒有本宮,你在太后跟前必得重用,這是本宮指給你的一條明路。”她言盡於此,算是貼心忠告,能否領會,還要個人悟性,左右她這個不成器的主子也算努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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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薄府四小姐閨房的繡床上,薄家三姐妹促膝而談。
尚寧城時,雖也有偶然小聚的時刻,但那時那地都非今日情形可比。這三雙眼睛裡,無論只有六七分神智的薄時,還是歡脫生動的薄光,抑或冷淡疏遠的薄年,如今都有了一脈闊別的喜意。
從來沒有任何一刻使她們明白,這個世上,她們只剩彼此。
“所以,我們走?”薄光問。
“司晨的車馬幾時到?”薄年問。
薄光答:“就在今晚,子時三刻,打乾和門出,由關西官道進興盛山,而後從水路遠下江南。”
“好妥當的安排,司晨做事總是如此細緻入微。”
“水路?”薄時奮起,“是要坐船麼?我喜歡坐船!我喜歡!”
薄年淺笑,揪著她耳邊的髮絲,道:“我也希望我們能夠坐上船。”
“這說明我們真的要走了?”薄時卻笑容一斂,“我將德親王賞我的銀子給李嫂,打發她去探望京都的親戚。”
“這會兒又明白了麼?”薄年注視三妹的目光有憐有痛,“是打算走,如果走得掉的話,當然是想走的,但是……我惟希望人心還沒有腐壞到那等地步。”
八月十三,月上中天。換上粗布衣裳帶著簡易包裹的三人走出薄府後門,薄良已坐在前轅持鞭等待。
萬籟俱寂中,車子向西城的乾和門駛去。
就如司晨說過的,乾和門的侍衛一聞馬蹄聲響,已提前將一扇城門半開。彼此沒有任何言聲,馬車徑直穿過,馬快輪疾,不一時駛出十餘里路。
“天亮走關西官道,過了卯時進興盛山路。”薄光撩簾道。
“是,外面天涼,三位小姐將門闔嚴了,趕路嘍!”薄良揮了個響亮的鞭梢,將馬驅上筆直寬闊的官道。
薄年輕掀黛眉:“當真全按司晨為我們設計的路線先進山後坐船?”
薄光嘆了口氣:“假使我們能走到那裡。”
“你也認為……”
“噓。”薄時美眸大張,兩根手指壓在一姐一妹的唇前,“別說話,有壞人。”
如此迫不及待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