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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怎麼啦?她不是還去見樊高嗎?不是還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留戀或者寬恕嗎?怎麼一下子就反了過來?女人真是不好理解。”古洛暗自想道。
姬紅雨看古洛問話的節奏變了,就說:“你們知道了吧?他就是這麼個人。你們去抓他,我們全力支援。”
“是嗎?”古洛的節奏還沒有恢復過來,他像是在猶疑。
“你們估計他能跑到哪裡去?有什麼親戚、朋友是他可以投靠的?”胡亮對古洛的躊躇不決很不滿意。
姬芳母女開始思索了。古洛還沉浸在個人的思考中,胡亮也一改往日的急脾氣,點上一支菸,但看到姬紅雨皺了下眉頭,就又收了回來。
屋子變得寂靜了,燈光似乎黯淡下來,不知從哪裡飄來一股香氣,味道很特殊,像玫瑰花香。窗外又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時不時地抽打在窗戶玻璃上,發出微小、清晰的聲響。
十分鐘後,母女倆有時各自,有時一起說出她們的估計。胡亮的詢問和啟發讓她們絞盡了腦汁,最後甚至說,這個男人有可能潛伏在這個家裡。在這緊張、激烈,如同槍戰的問答中,古洛卻始終未發一言。
天氣和人事有關,這就是天人合一說法中的一個。南北朝時期有個叫崔浩的人,甚至根據京城久陰不雨,算出“必有下謀上者”。謙恭的皇帝是信服這個通天人物的,於是在全城搜捕,倒真是找到了謀反分子。現在也有可能是這樣的,起碼從古洛和胡亮詢問過姬芳母女後,天氣就轉好了。晚上繁星如雨(當然不會落下來),白天陽光似火(當然沒有燒掉任何東西),追捕樊高的行動就是在這好天氣的支援下展開的。不過,和天氣相反,抓獲樊高的前景卻越來越黑暗了。公安局發出了協查令,並調查了姬芳母女提供的和她們不知道的樊高可能去的地方。這並不是徒勞無功的,在瀋陽、錦州等地確實留下了樊高的形跡,就像野獸走過沙土地留下爪印,或像在樹林裡折斷了樹枝一樣,但最終還是像氣味一樣消失在空氣中了。這讓胡亮急躁了,而李國雄的思維又回到了過去,古洛恐怕要回家了。
和刑警大隊緊張、煩躁、即將爆發動盪的氣氛相比,樊高卻活得再好不過了。他自己認為,這段時間是他一生中最好的時光。在這個誰也猜想不到的小鎮裡(連姬芳母女都不知道他和這裡的淵源),口袋裡有錢,東西又便宜,住得也不錯。白天他去鎮邊的山上畫畫。山下有條湍急的小河,清澈的水遇到石頭就會泛起雪白的浪花,河兩邊和山上是茂密的森林,散發著新鮮的空氣。對面的山上經常會忽然浮起淡淡的霧,漸漸變濃,直到籠罩住山頂。下小雨時,這裡更好,所有的山、樹、小徑、河水都在朦朧中,美好的哀愁這時會靜靜地從內心深處湧出。“啊,太好了!我要在這裡完成世界上最偉大的畫。”樊高年輕時的野心復活了。
但和這一切外在的事物或是他的抱負相比,內心的愉悅才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品嚐到的。淫蕩和貪婪的心被融化得乾乾淨淨,如同屍骨被硫酸溶解了一樣。“我總算贖了一些罪過。”和他真實的想法相比,他的這種內心獨白不是虛偽就是太過謙遜了。不過,像所有的回頭浪子一樣,被解放的感覺和踏踏實實的歡樂卻是真實的,真實得像一日三餐一樣。
今天有些晚了,暮色比平常要濃重一些,已經看不見山頂了。欲滴的綠色變成了黑色,鳥兒飛進了林子裡,翅膀颳得樹葉“嘩嘩”作響。越往山下走,天就越暗起來。夜霧悄悄地圍繞在行人的身邊,蚊蟲在像是要下雨般的空氣中笨拙地飛著,撲向人的身體和臉部。遠處很自然地傳來幾聲淒厲的鳥叫,讓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他本來就不是個膽大的人。
再拐過一個山角,就能看見鎮子了。他的心輕鬆下來,腳步放緩了,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他很愛吹口哨,也吹得很好,但他不知道正是尖利的口哨聲給他惹來了殺身之禍。
一副奇異的景象忽然撲進了他的眼睛,過了幾秒鐘,他才反應過來。這太可怕了,幾個男人在小路上按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的面板在暮色中白得耀眼,被捂住的喊聲變成“嗚嗚嚕嚕”的聲響,像是狗遭到虐打的叫聲一樣。一個男人出現在他眼前,來得那麼快,距離那麼近,似乎知道他的到來一樣。他認出了這個男人,是這個小鎮上有名的小流氓。
“你們想幹什麼?”光線很暗,但他還是看見了那個女人從一個粗大的手掌上面露出的眼睛。那是雙美麗的眼睛,像女兒的眼睛,那求助的眼光讓他的心像碎了一般。
“你他媽的找死!”面前的男人壓低了嗓子說。樊高看見對方眼睛裡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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