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2/4 頁)
他看了看窗外,高大的白楊樹、零散的村莊向後面飛掠而去。雖然今天是個陰天,但視線卻很清晰,遙遠的一片樹林在雨中氤氳出一片霧氣,前面是一條公路,一輛白色的轎車飛似的開著,幾乎和火車速度相同,不,好像更快一些。
“我要是有這麼輛車就好了。”那時,已經有人開始買車了,但買轎車的人很少,主要是買卡車,為的是搞運輸,許多人也因此能過上小康的生活。
“如果……”他的思緒跳動了一下,“我就能買輛車。不,何止車,什麼都能買得起。”他興奮起來,身上都出汗了。他看看對面那個出差的工廠小幹部。他張著嘴,流著口水,睡得很香,但也很難看。“下回我就不會坐這種車了。坐軟臥!”他大膽地想著。又看了一眼對面的一個農村婦女——她說是去看她那復員後被分到城市的丈夫——解開懷,露出豐滿、雪白的乳房喂著孩子。這讓他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焦躁。“女人,這回我可以好好地找個女人……不,一個可不行,這些年為了這事,我過的什麼日子,老道、和尚也不過就這樣。”想起女人,他的情緒變得古怪起來,既充滿了渴望和信心,但又覺得不踏實,如同風浪中的小船一樣,很有可能翻船。“女人是禍水!要小心點兒。”他告誡著自己,其實他這麼大了,還沒有和女人真正好過。
列車員走了過來,後面跟著乘警,是來檢票的。他掏出了票。他知道離目的地還有一半路程,而他的生命或生活將在那裡得到徹底的改變,就像點石成金或蟲蛹化蝶一樣,一個完全不同的他將出現在這個美麗的世界上……
武朝宗經過一天一夜的思考,終於找到了行動的方向。他是這樣思考問題的:首先,他注意到那天下雨,正因為這場大雨,造成了山洪,使殺人者沒有留下足跡。當然,即使沒有山洪,山裡的雨也會沖走地上所有痕跡的。這樣看來,這場雨幫助了兇手。如果反過來想,兇手也可能是利用這場雨。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因為從過去和現在的種種跡象看,這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充分考慮到後果的精心設計的謀殺,雖然動機不明。動機當然是一個案件中最重要的因素,但武朝宗並沒有憑空推測殺人動機,他知道在目前這只是浪費時間,雖然這是個吸引人的神秘的謎。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剛才的雨。如果兇手是利用雨,那他就知道那天的天氣,而那天的天氣只有當地人知道,即使是當地人也都不敢肯定,因為山裡的天氣忽陰忽晴,就像孩子的臉一樣。於是,武朝宗大膽推測,兇手很可能在當地等待著下雨,或者其他有利於實施兇殺的天氣。武朝宗又想到,山實際上是可怕的,不僅有崎嶇的山路,而且在大雨中往往會改變地形地貌,讓人迷失方向,原來是一馬平川,卻忽然變成萬丈深淵。兇手敢在這種天氣裡殺人,就有把握逃跑,而逃跑就要知道地形,也能在最大程度上估計到自然變化的程度和嚴峻程度。那麼,很自然,兇手瞭解這座山。
當他抽著煙,在充滿了腳丫子臭氣和煙霧的辦公室裡,慢條斯理地說著自己的推理時,全場的人,包括一貫嚴肅的局長都被震驚了。他們這才知道眼前這個面如鍋底、眼懸銅鈴的男人,過去和他們是那麼熟悉的男人,原來是個天才的偵探。他的推理是那麼縝密,那麼有說服力。局長不禁讚歎道:“好呀!滴水不漏呀。”
平常看不出有嫉妒心的趙白這次終於暴露了他狹隘的心胸和靈活的頭腦。當然他的嫉妒讓事情向好的方向發展了。
“就是說,這個人是當地的村民。”他大著膽,同時也抑制不住他的不服氣。
“對。我們應當從這裡著手。”武朝宗的聲音像霹靂一樣,更引得人們的讚歎。“這個武朝宗,真是好樣的,說話都這麼有勁兒。”人們心裡想著,臉上不由得就流露了出來。這讓武朝宗更得意起來,他用更大的聲音喊道:“行動!”
“行動!”局長被感染得伸出手臂跟著喊了一聲。但他立即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失領導的莊重,就尷尬地放下了手臂,很自然地從桌子上拿起了煙盒。
十 外來人
和伊藤、清水見過面後,公安局全力以赴,用各種內部通報或媒體尋找那個特徵明顯的人。讓胡亮甚至古洛都沒想到的是真有人聲稱知道此人,而且這個人更讓這兩個警察吃驚。她是個女人,是魏有福的妻子,那個無比窩囊的女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如果再寫一部《被侮辱與被損害》的話,她就是最好的人物原型。
“這人是不是又黑又高?”她拿了張通緝令,上面有胡亮畫的畫像。
“好像是吧。”胡亮說。
“那就對了,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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