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沒日沒夜地熬,有人還要潑他們汙水,要領導給他們恢復名譽。姑娘也說這事要弄清白,她今後怎樣做人!
領導上把鄭連三叫去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你以為組織上收拾不了你?這是為了保護女同志的名譽,才故意這樣說的。那女孩身子早破了,處理你個耍流氓、強姦什麼的,手馬現到。”鄭連三傻眼了,明明他就沒有挨近姑娘的身子,咋就破了?怕不是她同哪個領導早就有這一手,才破格招了幹。老天爺!差一點人家吃肉咱喝湯了,想想就有些後怕,再見了姑娘,也就沒有那麼惹他動心了。而姑娘呢,鄭連三毀了她的名聲,她見了他就視若仇敵,咒他不得好死。
男人女人都沒有受處分,但是,兩人從此都沒有了好形象。
王貴橋,就是那個因為放了鄭連三的姐姐鄭翠香,以涉嫌通匪的罪名,而被關了近十年監獄平反後又在基層熬了幾年才調上來的解放軍武工隊長。他當了菊鄉一把手後,發覺這個女孩子二十大幾了,人又標緻,還沒有婆家,就覺得奇怪。那個年代,婚姻法規定的結婚年齡是男二十女十八,二十不出嫁就是老姑娘了,何況她二十還掛了個零頭。王貴橋一打聽,原來如此。就寬宏大量地說:“那沒有構成事實,不能當成問題影響了年輕人的前途,該提拔還是要考慮的。”齊秋月知道了王書記的寬厚和關心,就很感激,閒了就去幫書記做個小活。洗洗衣服啦,燒碗熱湯啦什麼的。雖說王書記是吃小灶的,有通訊員、炊食員伺候,可一個姑娘家在身邊端湯送水的就格外令人愜意。後來姑娘就說了她的事,覺得在市委大院面子上支撐不住,想調動工作。王貴橋見姑娘那期期艾艾的樣子,怪可憐的,就說:“換換環境也好,只是咱們這個菊鄉城區就巴掌大一個地方,還能換到哪裡?這麼著吧,一個姑娘家總不能一輩子打字吧!有機會了抽下去鍛鍊鍛鍊,有個身份,也好提拔。”四清(即社會主義教育)運動組建第二批工作隊時,王貴橋任工作團總團第一副團長兼菊鄉分團團長,就把姑娘抽到四清隊鍛鍊去了。
我第一次聽說齊秋月的名字,是1964年的秋天。
這年八月,我大學畢業,分到菊鄉下邊一個遠郊縣的公社中學教書。我上了四年大學,竟要在這窮鄉僻壤熬過一生,心裡老大的不愉快。所幸,這一年四清(社會主義教育)運動經過兩年的試點(後來稱為小“四清”),要在全國農村分期分批全面展開,上級指示,大學應屆畢業生一律到農村四清第一線,鍛鍊兩年再回單位工作。這樣我還沒有上一天課,就參加四清工作隊集訓去了。所謂集訓就是關門整風,叫集訓大會(相當於後來的學習班)。大會以團、隊為單位組織整風,編為四清工作總團,分團、工作隊和工作組四個嚴密的階梯式組織,分別負責地區(市)、縣、公社和生產大隊的總體四清工作。因此對隊員的先期訓練極為嚴格。先學習檔案,武裝思想,再自己主動交待問題。這稱為洗手洗澡放包袱。首先把自己變成“四清”幹部,才能去清別人。第三步,是背靠背揭發問題。講的口氣很粗,說是誰的問題都可以揭發,在集訓的,在家裡主持工作的,上至黨中央,下至自己的下級和妻兒老小,只要不服合毛澤東思想,不服合黨的方針路線,不服合社會公德,等等,都可以揭發。為了防止打擊報復,揭發的問題對外一律保密。保密紀律是:不該去的地方不去,不該知道的不打聽,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想的不想,等等。所揭的問題,只限於集訓大會秘書處材料組幾個人知道。材料整理好後只交給大會領導掌握。大會領導是上邊派下來的,或是抽調參加過省試點工作隊的。而他們當初也是經過洗手洗澡放過包袱審查合了格才成了“四清”幹部。只有我因為大學剛畢業,檔案上比較乾淨,有幸抽在大會材料組,負責對材料梳辮子,瞭解機密。一天,我看到一份材料,揭發王書記對打字員齊秋月關心太過,超過同志限度,如何如何的,也沒有什麼實質問題。
第一卷第四章形象天使(3 )
這一說,我就想起我在東嶽廟小學上學時的一個女同學,也叫齊秋月。同學們都傳說她媽是沙一方的小老婆,解放後嫁給一個大幹部,把她帶了過來,我們就喊她帶犢女兒。她可漂亮哩!蘋果臉甜甜的,紅撲撲的,眼是眯縫眼,看人就笑眯眯的,很討老師喜愛,就叫她演戲,演白毛女。我那時每天都想看她,她演戲我場場到,還拍巴掌。至今我還記得她化了裝,臉上抹了油彩,畫了眉眼,腦後拖一條辮子,額上一篷流海兒,跳著唱“北風吹,雪花飄”,兩手伸著梅花指的樣子。有一次我拍巴掌,太響,讓她看見了,她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第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