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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二十年來,他學會的便是忍耐,故而,即便如今內心再多大的波動,也不會輕易地表現出來,他只是躬身立在皇帝的面前,一言不發。
這是季無情回來的第一日,隆重的迎接儀式,父皇熱淚盈眶的笑容,秉燭夜談的拘謹與應對自如,直至天亮時,他坐在前往京都的馬車內,無力地躺著,抽出懷中的一塊絲帕,上面沾染著血跡,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捏著絲帕,一手撐在腦後,離開了殺機重重的大驪國,而這裡迎接他的又是什麼呢?
玉汝恆收起內力,輕輕地吐納,睜開雙眸,正好五更,她隨即起身,捲起衣袖,淨面洗漱,便徑自出了司禮監。
昨夜她回宮之後,申屠尊並未傳召,她便回了司禮監,抬眸看著今日的天色,如今的事情安排的已然差不多,剩下的便是付諸行動。
她一早便去樂趣園,李安連忙迎上前來,低聲稟報道,“廠臣,雪豹病了。”
“病了?”玉汝恆抬眸看著他,溫和的雙眸溢滿冷厲。
李安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寒之氣,連忙跪在地上,“昨兒起便病懨懨地趴著不動,請了御醫前來,也說不出緣由。”
玉汝恆面色越發地陰沉,盯著他看了半晌,抬步便向園內走去,帶行至鐵籠內,便看見雪豹眼角不停地流淚,只是沒有力氣起身,只是嚶嚶嚶地叫喚幾聲,哪裡還有素日神氣活現的樣子。
李安跟著立在鐵籠外,如今太陽剛剛升起,正是清爽的時候,而李安已經是冷汗淋漓。
玉汝恆低頭看著雪豹,轉眸看著李安,“將御醫都請來,倘若雪豹有何不測,本座讓你等陪葬。”
“是。”李安應道,顧不得其他,親自前去傳喚。
不到片刻,便將樂趣園內的御醫都傳了過來,跪在地上,圍著雪豹診脈,隨即便低著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玉汝恆低頭看著雪豹期期艾艾的樣子,心疼萬分,抬眸看著眼前的御醫,眸光碎出殺氣,“還不繼續。”
“是。”御醫抹著額頭的汗,繼續地看著。
玉汝恆轉身離開了樂趣園,站在永巷內許久之後,面色才恢復正常,抬步向雲景行那處走去。
待行至宮殿內,雲景行正氣定神閒地端坐在方榻上,也不知為何,玉汝恆突然覺得他似乎發生了變化,整個人依舊是那般的雲淡風輕,不食人間煙火,那沉寂的雙眸卻多了幾分的柔和,不似以往的冷漠疏離,反而平添了溫潤儒雅之氣。
她收斂了氣息,隨即立在他的身側,他緩緩地抬眸,四目相對,無需多言,她便已經知道了真相,隨即坐在他的身旁,“景帝可想好了離宮的對策?”
雲景行抬起手,臉上依舊用白紗遮面,那觸目驚心地容顏,卻難掩他的華光之氣,與申屠尊截然相反的氣質,倘若申屠尊是來自地獄修羅的惡鬼,他便是那雲端高陽的聖人。
他抬起手,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茶遞給她,“我只要確定,你會隨我一同離開便好,至於去何處,如何離開,你決定便好。”
玉汝恆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杯,不小心碰觸到他的指尖,低頭看著手指上的凍瘡已然消去了許多,每一根手指都是蔥白如玉,比起女子的手指還要纖細修長,杯子的邊緣似乎還殘留著他指尖的溫度,淡淡的,薄薄的,虛無縹緲,可是,卻總是能縈繞心頭。
她抬眸看著他,溫潤如玉,純潔地沒有一絲雜質,她真想看看那原本的容貌,是不是正如外人描繪的那般芝蘭玉樹,天下絕色。
雲景行任由著她看著,緩緩地收回雙手,自然地放在兩側,見她不語,他也不開口,溫暖的陽光自紗窗內射入,籠罩在彼此的身上,卻總是能讓她從雲景行的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她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抬眸對上他平靜地看著自個的雙眸,“我隨景帝回大遠國。”
雲景行勾唇淺笑,“難道不是大冶國?”
玉汝恆微微一頓,“景帝想要知道什麼?”
“你不說,我不會多問,只是隱約覺得你與大冶國很有淵源。”雲景行的聲音很平靜,如空谷幽蘭般靈秀。
玉汝恆涼薄的唇微勾,也許,這便是與生俱來的直覺,她低笑一聲,“會去,不過不是現在。”
雲景行知曉她為何會如此說,似乎二人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的默契,彼此之間亦是隔著一層紗,又或者是一座山,忽遠忽近,去總是能感應到彼此的氣息,這到底是為什麼,怕是,他們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這樣看一眼,便能明白。
玉汝恆仰頭喝下杯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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