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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帕燒盡,可沈嘉玥知道事情根本就沒有結束,根本就不會有結果,一樁無頭公案,或許會在很多年以後知道。
沈嘉玥望著月白色繡花帳,略略沉吟道:“明兒去請韓太醫來,這病也該慢慢好起來了,拖了這麼久了再拖下去,要冬天了。”理了理織錦宮裝,又說:“晚上讓守夜的人都驚醒著點,省得又出什麼血帕了。”
“是,娘娘的病確實要好了呢,否則都趕不上年前的大封六宮了,也不知娘娘會冊為四妃之一,還是兩夫人之一呢?”
沈嘉玥隱晦一笑,眸光瀲灩,故意掃她的興,道:“你怎麼知道一定會有本宮的?說不準沒有呢?”頓一頓,平和道:“告誡嘉儀殿的宮人,讓他們都警醒著點,誰都不許傳大封六宮之事,若被本宮曉得,誰在傳立刻拖去司罰司受罰,不必在嘉儀殿伺候了。”
如花見沈嘉玥如此鄭重其事,也暗自懊悔,隨口胡說,若娘娘沒有晉封,豈非觸了黴頭,咬著舌頭,暗怪自己沒有分寸,慌忙應下,“是,奴婢會管束好嘉儀殿宮人告誡他們的,娘娘放心。”
沈嘉玥嗯一聲,略展嬌容,眸中盈滿笑意,清言:“其實有也好,沒有也罷,左不過都是些身外之物,榮耀家族,榮耀兒女,可未必榮耀自己的心。”
第三十九章 愈發伶俐
嘉儀殿如往日般清淨,沈嘉玥恩寵本就不隆,十月初晶順儀何瑩瑩一曲高歌得了帝心,成為新寵,眾妃嬪輕蔑一嘆,以歌舞取興,終不得長久。沈嘉玥聽罷,只輕哼一聲,再未多言,嘉儀殿又靜默如斯了。
如花為沈嘉玥梳妝,笑稱:“娘娘,等會子大封六宮的旨意便到了,娘娘怎的不高興?”
沈嘉玥手上一頓,乾笑一聲,“若是沒有,可就白費了你今兒個這一通打扮了,”描遠山黛,清秀淡雅,“好了好了,這樣也夠了,若是沒有,豈非叫人看了笑話。”
如花手上的金釵停在半空中,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是,”狡黠一笑,溫聲細語,“娘娘,很美啊。”
沈嘉玥著一身清水芙蓉大氅,雲鬟兩側各插六隻翡翠步搖,中間嵌著翠色瑪瑙,畫遠山黛,兩頰薄施粉黛,口脂紅而不豔,腰間繫著玉佩宮絛,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好一個美人兒。
起身,搭著如花的手,蓮步而出,翡翠步搖叮叮噹噹作響,上了妃攆,往鳳朝宮而去。
“哎呦,前頭是惠妃娘娘吧。”
沈嘉玥低著頭,瞧著底下的嬌花,未見人聲先行,回首,霧茫茫一片,瞧不真切是誰,只憑著印象猜測一番,並不搭話,卻讓宮人走的快些。
不消半盞茶功夫,至鳳朝殿,下攆入殿,鳳朝殿內只有妃嬪三四人,一番行禮,後各自落座。
柔選侍錢嫣然一身淡藍色雲緞宮裝,梳著墜馬髻,髻上按著規矩只簪了一隻銀釵,並不出眾,規規矩矩的,可她一向都不是個規矩的,愛往人跟前說些刺心的話,眾妃嬪也不愛搭理她,眼睛高些的妃嬪只當她是玩物罷了,偏她自己卻不知。淺淺一笑,矯揉造作一番,道:“等下便有旨意下來了,你們說可有誰?”看向李選侍,“你說呢?”
三位選侍論家世、論封號,柔選侍錢嫣然與高選侍高徽音不相上下,一個有封號,一個有家世,唯獨李選侍李蘭兒既無家世也無封號,還不得寵,長得也不出眾,只能排在所有妃嬪最後了,她深知自己飄若浮萍,隨風來去,從不說話,只旁人問話,她才會怯怯答話。柔選侍仗著有封號經常欺辱她,她也不反駁,只默默受著,如今見她問話,不管三七二十一,急急起身,腳卻踩著裙裾,若不是身邊的茉莉眼疾手快扶住,恐怕要出洋相了。驚魂未定,小聲道:“回柔選侍話,婢妾不知。”
沈嘉玥瞧不過去,剛要說話,被文婕妤傅慧姍的冷笑截過話,瞪了她一眼後,靜靜坐著,不再隨意開口。
文婕妤冷笑一聲,未瞧見沈嘉玥的眼神,只顧著錢嫣然道:“你與她同為妃嬪,同為選侍,你比她高貴些麼?竟然要用‘回’字。”一陣悵然鋪上臉,眼裡卻是殺意,“也是啊,你確實比她高貴些,你從前是清容華身邊的貼身宮女,她不過是個花房宮女,這宮裡什麼時候宮女與宮女之間也有高低了,青黛,你說說。”
錢嫣然顯然不服氣,倏爾起身,冷哼一聲,“嬪主這話說的,嬪主莫不是糊塗了,還是嬪主老了不記事兒了?別忘了宮裡以有封號為尊,滿宮裡唯邵順儀、高選侍和她沒有封號,自然是我尊貴些嘍。”
“本嬪沒有封號,與你何干?再如何本嬪的位分在你之上呢,別忘了,位分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