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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伸出的腳收了回來,她明白若芸說的都是真的,這就是後宮的現狀,人人自危,誰敢保證這個史氏不會陷害自己呢?比起恩寵,命更重要一些,只有活著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切才有可能,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血色,回過身,違心道:“說了這樣多的話,口渴不渴?咱們進去吧,站在門口說話總歸不好,讓宮人瞧了算怎麼回事兒啊?”
孫若芸連忙鬆開她的手,拉著沈嘉玥的手往裡走,一同坐在繡墩上,讓宮人緊閉門窗,兩人細細私語,沈嘉玥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她終究是同意了,同意作證了,當她同意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是有多恨爽心居里的史氏,多麼希望她消失,才明白那幾個等待中度過的黑夜比之無數個無眠之夜還要難熬,也漸漸明白自己身處在後宮中永遠都無法逃脫如染缸一樣的後宮的浸染……
沈嘉玥與孫若芸細細商定後,才匆匆離開,正值傍晚,快要用晚膳,孫若芸再三讓她留下來一起用膳,沈嘉玥還是推託沒用膳,孫若芸知道這一天對沈嘉玥意味著什麼,她要回去好好‘消化消化’,故而也就隨她去了。
這一天發生的事,沈嘉玥確實有些承受不住,坐在轎子裡,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場景,有她和史書韻一同聊詩詞的笑語、有東宮的無眠之夜、有獨自嘉儀殿等待的夜晚還有雨雪天十指連心的疼痛……一點點的畫面劃過腦海,越想越頭疼,撥下銀護甲,揉了揉腦仁,閉上眼不再去想這些事情,竟在轎子上睡著了,等醒來時已在紫檀木雕花床,身邊只有錦織一人,得知是皇上看見自己睡在轎子裡,旁人又多有不便,便將自己抱進西配殿中,陪了好一會兒才離開舒蘭宮。沈嘉玥心底隱隱生出幾分後悔,後悔答應孫若芸為她作偽證。
第十四章 一念之間(3)(正楠精長評加更)
又過了幾日,溫嬪史書韻仍受寵無限,讓六宮紛紛惻目,只是眾妃嬪像說好了似得不再怨天尤人,不再抱怨溫嬪史書韻的受寵,沈嘉玥隱隱猜出幾分,暴風雨來臨之前海上總是格外平靜。
果然五月末,臨去華陽行宮不到一日了,有人在皇上面前告發了溫嬪史氏,告發她穢亂宮闈、與侍衛私通,欲顛覆慶朝江山,讓她腹中的孽障奪取江山社稷。此話一出,不出片刻便傳遍皇清城,弄得人云亦云,流言紛紛。皇上、太后盛怒,召集所有妃嬪、宮正局所有女官,一併審理此事。
壽康宮內人滿為患,連平日裡不大出門的太妃們坐在一旁,因著太妃們坐著,眾妃嬪及女官們都站著,而殿中僅僅跪著一人——溫嬪史氏,她雖未被定罪,但由於她之前的言行舉止讓太后很不滿,太后便讓她跪著審理此事,皇上雖不忍,但這事太大,終究沒有為她向太后求情,而旁人又如何會為她說話?溫嬪爭寵的手段隱隱傳入未央宮,總讓太妃們想起先帝的寵妃何氏,何氏爭寵手段也是極好的,勾得六宮妃嬪數日不得見君一面,如此一來,太妃們見她隔應的很,又怎會為她說話,皆紛紛不去看她,任由她跪在冰冷的金磚上。
沈嘉玥瞧著那個眉飛色舞敘述著史氏多麼骯髒的孫若芸,突然覺得不認識她了,從前深居簡出的女子如今成了是非黑白不辨的女子,這是自己多麼有眼無珠的佐證啊!可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啊,為了某些人、某些事,將清白的女子推入萬丈深淵……沈嘉玥覺得手上一熱,低頭一瞧,是趙箐箐的手拉著自己的手,頓時心頭一暖,不再對絮綿亭的事耿耿於懷了,回首對上她的眼眸,她的眼眸依然清澈與堅定,衝她微笑示意,她的笑有些莫名,卻讓沈嘉玥隱隱感到不安,陷入沉思。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當沈嘉玥再關注地上的時候,太醫便道出‘溫嬪主…她…她有孕三月了,胎像甚穩。’眾妃嬪一片譁然,皆竊竊私語,因為大家都知道從正月十五至四月初五,皇上並未招幸任何人,而溫嬪竟三月有孕,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溫嬪身子呆滯了,皇上倏爾起身,一腳將她踢飛,質問道:“賤人,你還有何話好說?”
眾妃嬪心驚,雖能體諒皇上的盛怒,但有些兔死狐悲的下場,畢竟溫嬪之前那般受寵,可皇上還是說翻臉就翻臉,絲毫不念往日情分。溫嬪那般的受寵程度都落得如此境況,若是自己被人陷害到這地步,皇上豈非更不顧情面?這樣一想,倒覺得自己伸一把手陷害溫嬪是對的了。
溫嬪回過神來,勾起一絲笑,這笑無比的冷,讓人不禁直打哆嗦,道:“皇上,只憑一個太醫的話就認定嬪妾私通,豈非有失皇上英明?不若招所有太醫前來會診,嬪妾到底有沒有身孕,一驗便知。還有若嬪妾有孕,前些日子常伴皇上身邊為何沒有懷孕的反應?”目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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