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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趙根發已做出了最快的反應。換擋、倒車、調頭一氣呵成,衝著斜刺裡一條小衚衕急速開去。
車後不遠處傳來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迸裂的彈片碎屑“劈里啪啦”打在汽車外殼上。幸而車身堅固,三人得以安然無事,卻也感受到一股強烈氣浪的衝擊。趙根髮絲毫不敢怠慢,加大油門穿過衚衕,飛快地駛向另一條馬路。
跨越幾重街巷,估計已將刺客遠遠甩開,車速才稍稍減緩。餘伯寵長吁了一口氣,內心波瀾起伏,終於明白了倫庭玉的謹慎並非多餘,但同時又有幾分困惑,難道倫庭玉和“娃娃臉”也曾有過瓜葛,不然何以一眼就識破了他的不軌企圖?
(三)(2)
“伯寵,”倫庭玉像是看穿了餘伯寵的心事,首先開口,“如果我判斷正確的話,剛才那個小販和前夜劫持你的人必有關聯。”
“不錯,正是其中之一,倫先生如何知道?”餘伯寵越發驚奇。
倫庭玉鏡片後的雙眼微微眯起,說:“你可曾留意到他手腕上的那塊紋身?”
“啊,確實有一塊,”餘伯寵回憶著說,“好像是一朵梅花,咦,又不大對……”
“是櫻花。”倫庭玉神色嚴峻地說。
“櫻花?”
“是的,”倫庭玉說,“你在上海呆了這麼久,總該聽過‘櫻花社’的名號吧。”
餘伯寵眉頭一皺,說:“是不是近年來崛起於虹口的日本浪人組織?”
倫庭玉沉重地點點頭,說:“該組織的人數雖然不多,實力卻不可小覷。其成員全是一些陰狠毒辣的亡命之徒,平日販賣煙土,走私鴉片,綁票勒索,無惡不作。由於行動隱秘,來去無蹤,無論在本國或海外都令當地政府極為頭痛。和其他幫會不同,‘櫻花社’的犯罪動向毫無規律可循,越是大家以為萬無一失的領域,他們越是敢於鋌而走險。甚至有一次潛入日本京都,密謀竊取明治七年鑄就的那顆赤金玉璽,只因皇宮警衛森嚴才最終沒有得手。”
餘伯寵震驚不已,說:“莫非這一回他們也想染指樓蘭的寶藏?”
“是啊,”倫庭玉嘆道,“隨著《喬治日記》的廣泛流傳,‘德納姆的財寶’成為太多人覬覦的夢想,除了西方列強之外,日本人也在暗中窺望。他們四處網羅情報,刺探訊息,只為爭取到一點順利進入樓蘭的線索。其中活動猖獗的地下組織有兩個,分別是英國人統轄的‘白鬍子’和日本人控制的‘櫻花社’。”
“‘白鬍子’?可是由英國駐喀什領事館創立的那個情報組織?”餘伯寵插言道,關於“白鬍子”的聲名早有耳聞,其成員形形色色,參雜不一,有英屬印度的買賣人、穆斯林商販、僮僕駝工等,他們來往於西域的大小綠洲,秘密蒐集各種資訊,影響遍佈新疆全境,甚至包括甘肅西部。
“不錯,”倫庭玉說,“由於目前和英國人的合作關係,‘白鬍子’暫時不會成為我們的敵對勢力,而最須提防的就是奸滑兇險的‘櫻花社’了。事實上多年以前,‘櫻花社’的一個頭目田倉雄次曾經派人與我聯絡,想要利用我手中的半幅地圖共同尋找樓蘭遺址,然後將發掘出的珍品賣給國際文物市場。這種無恥要求自然遭到我的嚴詞拒絕,幾次威逼利誘不成,他們也不再上門騷擾。後來雖然犯案累累,卻均和尋寶之事無關,我本以為田倉一夥已經放棄了計劃,不料時隔這麼久,還是被他們纏上了。”
“可是,”餘伯寵不禁抱屈銜冤,“近年來我安分守己,遠離是非,怎麼也忽然成為‘櫻花社’挾持的目標?”
“仔細分析也不難理解,”倫庭玉說,“‘櫻花社’大概是仰慕你‘沙狐’的威名,在趕赴西域之前,想要找一個經驗豐富的嚮導。”
“如此就讓我受寵若驚了,”餘伯寵淡淡地冷笑,“可惜他們不瞭解我的性情,並不是輕易肯替人賣命的,何況以那樣卑鄙的手段,更不可能使我就範。”
倫庭玉側身望著他,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說:“‘櫻花社’突施暗算,除了想借助你穿越沙漠的能力以外,或許還另有緣故。”
“哦,是什嘛?”
“我曾多次呼籲政府搶救發掘西域文物,醉心考古的形跡昭著,很自然便成為那些野心家的眾矢之的。‘櫻花社’既然已探知半幅地圖的下落,也難保不查明你我之間的交誼。因此,在陰謀伎倆無法得逞的情況下,他們很可能先採取翦除羽翼,迂迴打擊的策略。”
餘伯寵垂首深思,頗有同感。以倫庭玉在上海灘的聲勢地位,幾乎無人可與之正面抗衡,“櫻花社”把自己當做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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