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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鑊(就是大鍋)旁邊。大鐵鍋裡已經放好了調料,汩汩地冒著泡。
項羽走近就要被扔到鑊裡的周苛,想了想,問:“有遺言嗎?”
“有。”
“什麼?”
“你的衣服樣子真難看!跟猴一樣。”周苛說。
項羽被氣急了,傳令,快烹。
周苛遂被扔到了汩汩的大鑊裡,不一會兒,他就變成了人湯和骨頭,這骨頭似乎仍然站著,瞪著項羽。
項羽氣急敗壞,過了半天才說:“傳令,把樅公也殺了!”
樅公因為沒有罵街,所以像人一樣被殺了。
韓王信也是韓國貴族,韓襄王的孽孫(非嫡系的孫子),聞著人肉味兒和血腥味兒,腿軟了,宣佈投降,被項羽留在軍中。
人們也許渴望回到古時候英勇的時代和單純的時代,但是單純的時代往往也是帶有野蠻性的時代。這種野蠻性,正和陽剛的血性水乳交融,總之它和後來文縐縐的時代不相同,有令人感奮之處,也有血腥得令人髮指之事。就像老虎的威武與王者之高貴,正和老虎的殘忍是互相表裡,失了其中一個,也就無法生出另一個。
項羽不許別人罵人,罵他的人就要挨烹。上次他烹了一個罵他是“沐猴而冠”的,這次烹了一個罵他是“虜”的。
劉邦這時候正在加固成皋城呢。成皋正在豫西走廊的東口,塞住走廊通道,遮蔽著身後西邊的洛陽,是透過豫西走廊進入關中的水陸要衝,其南有嵩山,與熊耳山、伏牛山一路向西排去,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其北,是黃河浩蕩,自西向東流過,此處依山傍水,素有“一夫荷戈,百夫俱廢”之名。從前在春秋時代不叫成皋,叫虎牢,戰國時期改叫成皋。後來所謂的“虎牢關三英戰呂布”是虛構的事情,但是這裡確實適合打仗。
劉邦卡在這裡,佔據地利,隨即項羽從拔取的滎陽向西移動二十公里,逼近成皋,時間已是六月(公元前204年)。項羽揮起寶劍,將成皋城團團圍住。
劉邦這次有創意,沒有騎著馬逃跑,而是乘坐戰車。他的老相好,太僕、昭平侯夏侯嬰照舊給他趕著馬車,駕駛著這木軲轆的傢伙,衝出成皋的北門玉門,向北望著黃河就跑。
夏侯嬰的駕駛技術確實了不得,在楚軍的圍追堵截下,一口氣跑到了黃河渡口。
這個渡口現在還有,叫玉門古渡。夏侯嬰直接開著戰車上了渡船,船兒剪黃河水而北,過到了河對岸。
劉邦重新上了馬車,馬車一扭一拐的,輪子左右70度亂晃,他對夏侯嬰說:“咱們這是第幾次逃跑了?”
夏侯嬰身子隨著車子一扭一扭地,說:“至少是第三次了吧,從彭城那次算起。”
“根據我逃跑的經驗,”劉邦說,“戰敗對士氣的打擊是很巨大的,這時候投奔誰是要非常小心的,機會主義者會把我們倆抓起來,送給項羽邀功請賞。”
“那怎麼辦呢?”
“我們必須先聲奪人,先發制人,張耳和韓信這兩個異鄉人,野心都不小,動作慢了則將為他們所制。”
於是倆人北行五十公里來到了修武(今獲嘉縣),這是黃河以北不遠處河南北部大平原上的一個小縣,西北依著太行山的南段。倆人看見,北方的群山,勾勒出壯觀的天際線。
劉邦進到修武城裡,這裡正是韓信、張耳將軍的主力駐營所在。韓信已略定了趙國四五十個城池,農民們也再不急著殺自己的豬了,也有心思種地了,不再擔心種完了不等收自己就流離變成難民了。
劉邦、夏侯嬰倆人,當晚在一處傳舍住下。
夜晚寂靜得像一塊磚頭。因為是夏夜,沒有風,所以有淺淡的霧降下,輕輕升起的白紗漸漸纏了月光,也纏了驛舍院子裡的草松和草松的影子,只剩松尖偶爾輕輕攪一下霧海。夜漸漸睡去。劉邦似乎在夜裡說了一兩句夢話,喊了兩聲。
次日,因為是夏天,早晨彷彿總是突然降臨,就“噔”地一下,從漆黑放為大亮,像開啟一盞電燈,照徹宇宙。劉邦、夏侯嬰惶若不及,趕緊洗臉穿戴了,挎上寶劍,出門就登上了戰車,疾馳出城,奔向韓信、張耳的營壘。
到了壁壘前,守轅門的高喊:“哪個部分的?口令!”
劉邦說:“我乃漢王使者,使節在此!”說完把手上的東西一舉,晃給門官。門官一看,這東西確實是筒狀的,似乎是節,就開啟轅門,不等靠近細驗,夏侯嬰就使勁揮動馬鞭,戰車馳入趙壁。
倆人熟悉軍營的一般構造,直奔中間的主帥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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