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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和寂靜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都別動。”莊予翰伸出胳膊摸索著。
“我在這兒。”楚嘉琳離他很近。
“媽的,李燃又在裝神弄鬼。”秦華躍在黑暗中罵道。
三個人跌跌撞撞地走到一起,黑暗讓偌大的玻璃房更為空曠。頂燈開關已經無效,秦華躍咒罵的聲音在泳池上空迴盪,像是幾個人同時說話似的。
“你別嘮叨了,上樓去找李燃。”楚嘉琳說。
“不要單獨走動,我們一起上樓。”這是莊予翰的聲音。
大廳比玻璃房還要暗,秦華躍不慎被沙發絆倒,一聲身體與地面接觸的悶響,他的腦袋撞在茶几上,幾秒鐘後,他痛苦地呻吟起來。
“沒事吧。”莊予翰問。
“沒事才怪。”秦華躍趴在地上憤然道,“我的腦袋八成被撞破了。”
“李燃!”楚嘉琳朝樓上方向喊道。
忽然,玻璃房裡似乎傳來水聲。
莊予翰說:“水池裡有人 ?'…'”
“你聽錯了。”秦華躍說,“我們剛從裡面出來。”
三個人沉默了足有幾分鐘,水池裡再沒發出聲音。他們在大廳裡枯坐了十幾分鍾,二樓沒有一點聲音。
“不太對勁吧。”莊予翰說,“怎麼會突然停電?”
“李燃在搞什麼鬼?”楚嘉琳說。
“你在這裡等我們。”莊予翰說,“我去找他。”
“不行,絕對不行。”秦華躍立即抓住莊予翰的手臂。
“你陪著他,我上去。”楚嘉琳自告奮勇地說。
“你留下。”說話間莊予翰發現楚嘉琳的身體已經向前移動了。
楚嘉琳磕磕絆絆地摸到了樓梯扶手,慢慢向上挪步。雖然她很忌憚簡天明的瘋女兒,但好強的性格最終戰勝了恐懼心理。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踏在淤泥裡。此刻她體會到了盲人的境遇,這個世界她已經不再熟悉。
上了二樓,她停下腳步靠著牆面上,前面很靜。她屏住呼吸觀察四周,沒有人在她身邊,楚嘉琳放心了,摸索著朝李燃房間方向走去。
經過餐廳和茶室,楚嘉琳的心再次懸起來,難道李燃對停電無動於衷嗎?除非這是他一手策劃的。她走到李燃的房門前,輕輕一推,門嘎吱一聲開了,裡面黑洞洞的,李燃好像不在裡面。
楚嘉琳敲了兩下門,然後向裡面跨了一步,房間裡沒有一絲聲音。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室內,楚嘉琳依稀可以看清屋裡的情況,房間很大,牆面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畫,一隻搖椅擺在中央,然而椅子上並沒有李燃的影子。她順著牆壁摸到另一扇門,裡面也許是一個秘密,她鼓起勇氣推門而入,面前只是一間空空蕩蕩的臥室。
她緊張的心逐漸鬆弛下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很怪的聲音。楚嘉琳側耳傾聽,她完全猜不到那是什麼聲音。
那個聲音很有節奏,不緊不慢,一聲接一聲。
楚嘉琳退到門口,儘量不發出聲音。走廊裡沒有人,她在判斷聲音的方向。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驟然加快,她幾乎無法承受。
她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
楚嘉琳看到一個她最不想見到的情景。
那扇黑色的防盜門開了!
那個危險的瘋子出來了!
那個亦人亦鬼的傢伙在哪兒?
也許就在自己的身後!
楚嘉琳覺得背後一涼,她猛然回過頭,身後只有密不透風的無盡黑暗。
她踮著腳走過去,往裡面看了看,被長期監禁的人已經徹底消失了。
就在楚嘉琳發愣的時候,剛才那個古怪聲音再度傳出來,她慢慢地朝前走,停在一扇門前,聲音就在裡面。
她推開一條門縫,一縷淡紅的光打在她的臉上,是燭光。
燭光本應是溫馨浪漫的,但此刻卻是毛骨悚然的。
蠟燭照亮了一個人。
一個全身黑色,面色慘白,黑髮遮臉的人。
她是簡天明的瘋女兒,簡達芳。
聲音出自她手,她右手握著一把鋒利的鋼刀,正用力切割著一團鮮紅的肉。
她的手很白,幾乎沒有肉,像是骷髏的手。
一聲接一聲,一刀接一刀。
很慢,但很用力。
每一刀都像是切在楚嘉琳的心口上。
案板上的肉是不是李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