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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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擔心也不是全無道理,不過讓我現在放棄是不可能的。能有機會參與這麼宏偉的探索專案,能作為團隊的一員操作這些超級裝置,這簡直就是夢想成真。
入夜之後,我們離開了宿舍。經過半個小時的步行,我們來到了第三臺天線的搭建地。埃爾文負責校準裝置,我負責將收到的電波記錄下來。這些電波穿越太空,從遙遠的宇宙傳來。僅僅在10年之前,人類才意識到它的存在。而現在藉助這60臺相互連線的天線和中央計算機,我無法想象將會有怎樣的巨大發現。
“你發現什麼了嗎?”埃爾文站在金屬舷梯上問道,他已經爬到了天線的第二層。
我確定已經回答了他,可埃爾文又問了一次。難道是我答得不夠大聲?天氣太乾燥了,聲音的傳播效果不太好。
“阿德里安,你到底有沒有收到見鬼的訊號啊?我可沒有辦法長時間待在這上面。”
我非常艱難地發出聲音,因為太冷了。天氣異常寒冷,我的手指已經被凍得毫無知覺,雙唇也被凍僵了。
“阿德里安,你能聽見嗎?”
我當然能聽到埃爾文在叫我,可是他為什麼聽不到我的聲音?我還能聽到他的腳步聲,他正從架子上往下走。
“你到底在幹什麼啊?”他一邊抱怨一邊走了過來。
他的表情很怪異,突然扔開了手中的工具,朝我的方向跑過來。等他來到跟前,我發現他的表情放鬆了下來,可言語中仍透著擔心和不安。
“阿德里安,你的鼻子正在噴血呢!”
他托住我的頭,慢慢將我帶起身來。我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坐在了地上。埃爾文取出對講機,尋求支援。我試圖阻止他,不想為此麻煩別人,我只是有點疲憊而已。然而我的雙手已經不聽指揮,完全不能動了。
“大本營,大本營,這裡是三號天線臺的埃爾文,請回答,緊急情況(Mayday),緊急情況!”我的同事不停重複道。
我微微一笑,Mayday這個詞一般只用在飛機上,不過現在可不是給別人上課的時候。我突然不能自抑地大笑起來。而我笑得越厲害,埃爾文就越感到不安。這已經超過了他的忍耐極限,以前他總是批評我不要如此輕率地對待生命。
我聽到對講機裡嘰裡呱啦地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卻想不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埃爾文還在解釋我的情況很糟糕。其實不是,我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幸福過,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很美,就連板著臉的埃爾文也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當晚的月色特別迷人,埃爾文的身影逐漸曼妙起來。再之後我就看不清了,他的聲音也變得像棉絮一樣輕飄飄,遠離了我的耳邊。我只能模糊地看到他的嘴在一開一合,就好像小孩子在玩啞語猜謎遊戲。他的臉漸漸變得模糊,我正在失去意識。
埃爾文像親兄弟一樣守在我的身邊,不停地搖晃我的身體,直到把我弄醒。我甚至有些怨恨他,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我就沒能好好睡一個安穩覺,他怎麼能這麼殘忍地叫醒我?一輛吉普車在求救訊號發出後的10分鐘之內趕到。同事們一定是匆忙穿好衣服奔過來的。他們把我抬回了營房。醫生要求我立即撤離。我在阿塔卡馬的工作就這樣結束了。一架直升機把我送到山谷附近的聖佩德羅醫院。醫生們讓我連續吸了三天的氧才放我出院。埃爾文來醫院看望我,跟他一同來的中心負責人表示很遺憾,不得不讓“我這種型別的科學家”離開。這樣的讚譽令人感到寬慰,讓即將踏上回家之路的我不再惴惴不安。最終,我將回到我那間只有一小扇窗戶的臨街辦公室,回到高爾街廣場轉角的那家餐廳,回去吃那難以下嚥的菜豆配牛排。此外,我還要默默承受倫敦同事們嘲諷的眼神,並假裝什麼也看不見。其實,人永遠也擺脫不了童年的回憶。它們就像鬼魂一樣,等到你成年以後,時不時跳出來糾纏你。
不管你是穿西裝打領帶的白領,還是穿工作服的科學家,或者是穿著滑稽服裝的小丑,童年的影子永遠都會跟著你。
回家的路線變得有些複雜,如果取道玻利維亞,海拔會攀升到4000米。我只能先從聖佩德羅飛往阿根廷,然後再從阿根廷飛回倫敦。坐在飛機上,透過舷窗,安第斯山脈漸漸遠離了我的視線。我討厭這趟旅程,對此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感到非常憤怒。然而,如果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的心情可能會有所改變。
倫敦
籠罩著整個城市的毛毛細雨提醒了我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