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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你了,凱拉。”讓娜含混不清地說著,離開了廚房。
凱拉呆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我真是一個十足的大笨蛋。”她自言自語道。
而在另一邊,與廚房一牆之隔的浴室裡,讓娜刷著牙,嘴角帶著微笑。
中午剛過,凱拉便穿過布朗利河岸到博物館找她姐姐。在去讓娜的辦公室之前,她決定先在博物館逛一圈,好好欣賞一下館裡的永久藏品。她對其中一件面具挺感興趣,正尋思著它的來源的時候,在她耳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這面具屬於馬林克人,來自馬裡。它的年代並不算特別久遠,但很精美。”
凱拉嚇了一跳,隨後才認出來,身後站著的正是前一天跟她見過面的伊沃裡。
“我估計你姐姐現在還在開會呢。我幾分鐘前剛去找過她,別人告訴我,她可能一時半會兒都沒空。”
“‘別人’告訴你?”
“博物館就像是一個微縮版的小社會,部門管理和等級的劃分也同樣錯綜複雜。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一旦離開了社會這個大環境就活不下去了,而且總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身邊的一切分個三六九等。在創造群體空間的過程中找到安全感,這可能是我們作為群棲動物的本能特性吧。我在這裡嘮嘮叨叨,都讓您覺得煩了吧。您應該比我更瞭解這些,不是嗎?”
“您是個很有趣的人。”凱拉說道。
“應該是吧。”伊沃裡回答道,笑容非常親切,“不如我們去花園裡接著聊吧,室外的空氣新鮮,應該出去好好享受一下。”
“接著聊什麼?”
“呃,就聊聊有趣的人是什麼樣的?我接下來就會問您這個問題。”
伊沃裡帶著凱拉往博物館庭院裡的咖啡廳走去。這裡下午幾乎沒有什麼人。凱拉找了一張距離“摩艾石像”最遠的桌子坐了下來。
“您在奧莫山谷的沿河兩岸有什麼重大發現嗎?”伊沃裡開口問道。
“我發現一個失去了雙親的10歲小男孩。不過從考古學的角度來看,基本沒有任何成果。”
“不過,你發現了小男孩,我估計這遠比埋在地下的幾塊骸骨重要得多。我也聽說了,那裡惡劣的天氣毀掉了您的工作成果,讓您不得不離開。”
“嗯,那一場暴風雨實在是太猛烈了,一直把我‘吹’回了法國。”
“這在當地是非常罕見的,夏馬風從來沒有吹到過西邊。”
“您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我想,這些發生在遠處的災難還不至於上了報紙頭條吧?”
“確實沒有上頭條,我承認。您的姐姐告訴了我關於您的不幸經歷。我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有時候都有點過頭了。我只敲打了幾下我的電腦鍵盤,就查到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那我還能給您講點什麼,以滿足您的好奇心?”
“您在奧莫山谷到底要找些什麼?”
“伊沃裡先生,如果我告訴了您,我敢肯定,從得到的資料結果來看,您多半會嘲笑我的工作,而不會覺得有趣。”
“凱拉小姐,如果說我只對資料感興趣的話,我之前就去學數學,而不會選擇去學人類學了。您說來聽聽。”
凱拉打量著面前這位老人,他的眼裡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我一直在尋找圖麥人以及卡達巴地猿的祖先。某段時間,我甚至想象自己找到了他們祖先的祖先。”
“就是這樣嗎?您想找到最早的人類,也就是‘史上第一人’的骸骨?”
“大家總在挖掘尋找各種東西,為什麼我就不能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那為什麼要去奧莫山谷那邊找呢?”
“可能是因為我有女性的直覺!”
“一個專門尋找化石的女人 ?不是開玩笑吧?”
“答對了!”凱拉說道,“在20世紀末,我們曾認定‘露西’這個死於300多萬年前的年輕女人是我們人類的母親。然而最近一個世紀以來,當然您應該更瞭解,有些古人類學家發現了800萬年前的古人類骸骨。於是科學界一直都在爭論人類起源的問題,由此還引起了派系之爭。至於我們的祖先到底是雙足動物還是四足動物,這不是我最關心的。我甚至覺得這場爭論的焦點並沒有真正集中在人類起源的問題上。所有人關心的只是古代人類的骨架構造、生活模式以及飲食習慣。”
這時,一位服務員走上前來,被伊沃裡用手勢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