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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我就站在殯儀館的大門口,後來又看見了大學同學們坐著海順公司的大轎車也進了殯儀館。見到那麼多老同學,我心裡真不是個滋味,可以說百感交集,難過得不是個滋味。
“起先我還有點兒擔心,怕被人認出來,可是你下了計程車往裡走的時候,只是隨意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一掠而過,連一個短暫的停留都沒有,當下我的自信心一下子就從百分之九十迅速提高到了百分之百。你想,最熟悉我的人都沒認出我來,我還能在誰的面前露出破綻?我的表妹和你哭得很傷心,其他同學也都淚流滿面,但我必須強忍著。一見到那個郝董和那個孟經理裝模作樣近乎悲痛欲絕的醜態,我又直想笑。原打算追悼會一結束就準備離開的,但又想多看同學們幾眼,見他們坐在車裡經過大門口的時候,我突然犯了個錯誤,竟情不自禁地衝他們招起了手。手剛舉過頭頂,我就意識到這樣不對,立刻就勢改成了像交通警那樣准予通行的手勢。我當時還有一個打算,就是想趁人都走光的時候,跟你悄悄說句話,安頓你一定保管好我的那個旅行包,因為包裡有我弄來的海順公司走私的賬目,要想擺脫困境,結束躲躲藏藏的生活,就靠那些賬本了。看你走了過來,我剛朝你挪動了一步,沒想到竟然嚇著了你,當時你猛地往旁邊一跳。更沒想到的是,那個郝董把你讓進了他的小車。不用想我就知道壞了,他猜到了賬本在你那兒,盯上了你。幸虧當時我沒跟你說上話,要不讓他看見了,發現我沒死還不再害我一次呀!我想,你肯定會走進那傢伙的圈套,所以我就特別想悄悄地接近你。當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到你家裡,說明所有的事情。但是我每次一到你家的樓下就很猶豫,一來因為你膽小,怕嚇著你,二來也怕萬一被海順公司的人知道了,連累你。在這期間,我在東州與這裡之間來來回回跑了好多趟。有一次我都上了樓梯,手捱到了你家的鐵門,但還是猶豫得沒敢敲。當時你聽到了動靜,喊了一聲,一聽就是以為外邊來了盜賊,壯著膽子咋呼一聲。我當時特想應一句“是我”,但不知為什麼竟被你那聲喊叫弄得就像自己真的是一個不軌之徒似的,拔腿就跑。從那以後我也就再沒來找過你。”
方勝男聽得入了神,一會想哭,一會又想笑,最後還是笑了起來,但她的笑聲卻近似於哭。
田芬繼續說:“在東州呆了好長一段時間,安安靜靜的生活似乎讓我明白了許多,一個小小的百姓想扳倒海順公司那棵根深葉茂的黑樹,真有點兒異想天開,只盼著你不要再沾上那件事。所以我就想著,如果他們連哄帶騙地讓你把那個旅行包原封不動地交給了海順公司,或者他們在你家發現了那個包,一切就算結束,我也就死了心。另外從安全的角度講,對你也是一件好事。可是話說回來,我畢竟是‘死’過一回的人,而且還有過那麼一場隆重的追悼會,想徹底忘掉過去的一切簡直不可能。後來我就挑了一個我的‘忌日’,去祭奠祭奠自己。祭奠自己的過去,也咒咒海順公司早日倒楣。這次我沒有用假髮,而是去理髮館理了一個板寸,假鬍鬚照樣貼到了臉上。這一次,我穿得乾乾淨淨,而且把假鬍鬚也洗得乾乾淨淨還抹了點兒魔絲,到了殯儀館就說自己是自己的哥哥。既然已經到了殯儀館,我就想把所有的東西都仔細看看,尤其要看看我這個大活人的骨灰盒,而且還想從裡到外地親手摸一摸。當時真沒想到骨灰盒會那麼重,好不容易才搬了出來。可是開啟一看,就給愣住了,裡面竟然裝著我複製來的那些賬本。一看就知道是你藏進去的,同時也知道了你開啟了那個包,而且看懂了賬目的秘密。你知道嗎,我當時看著那些賬本,心裡真是很激動,一邊在心裡唸叨著你,一邊掉眼淚。我想,肯定是你覺察到了什麼才這麼做的。但是我不放心,怕東西繼續放在那兒會被海順公司發現,所以就掏出來塞進我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了殯儀館。也許是心裡總覺得不太踏實的緣故,過了一段時間,我又怕海順公司追著我不放,會有一天摸到東州,找到我的住處,於是又跑回來把賬本放回了骨灰盒。誰知道來回這麼一折騰,倒給正在暗查海順公司的江隊長他們,添了不小的麻煩,開了一個大玩笑。”
“心神不寧唄。”方勝男插嘴道,也像是在給自己的那段時間下著簡短的定義,“後來呢?後來錢花得咋那麼快,梁副局長找到你時,你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田芬的眼神黯淡了下來,說:“在外的日子真是很辛酸。住處解決了之後我就想到了打工賺錢,以免坐吃山空。要打工賺錢,身份證就成了最最重要的東西,我必須想方設法先搞到一張身份證。過去買身份證這種事也聽說過,以為只要花點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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