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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近十月末,正是才收完秋的時節。
回話的是那個五十多歲的卞老漢,他略微一躬身上前兩步將手中的賬本遞給小四恭敬的對季桓道:“回爺的話,今年年頭較往年差些,聽說上面有兩個縣都著了旱,咱們這雖說得著了雨水,但沒趕上莊稼渴的時候,所以,今年的收成。。。。只相往年八成左右。”
季桓頷首,抬眼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就在楚寧以為他要連夜對賬的時候卻見他啖了口茶,一抬手淡淡說:“時辰不早,今日我也累了,你們且先回去歇著吧,明日再說。”
下面的婆子和老漢稍顯意外,以前季桓也隔段日子就會來一次,但每次都停不了多久,所以即使是半夜過來他也會先將莊子裡的事都過一遍再休息,今年這還是頭一遭親自到莊子上,這態度倒是罕見。
兩人恭順的退下,那婆子不動聲色的覷了楚寧一眼,順帶將外面剛剛伺候她洗漱的婦人也帶走了。不過楚寧並沒注意到,因為她正掩著袖子背身猛打呵欠。
季桓側頭,不算明亮的燭光中楚寧略顯消瘦的身子罩在寬大的長袍中,頭髮雖如男子般束起但還沒幹透,髮梢垂在前襟和後肩緩緩滴水,暈溼了一片片。他眉心微動,衝著外間門口的兩人沉聲吩咐:“你們也下去吧。”
小四瞅瞅地明,欲言又止,地明兩眼直視外面。聽到主子的話立即“盡職盡責”的將小四提溜出去。
楚寧打完呵欠眼角泛淚的轉過身,她此刻穿的是季桓放在這裡的舊衣,她原本帶的兩件換洗的男裝在下午地痞流氓們翻騰馬車的時候給順了,後來雖取回,但季桓嫌沾了那些人的手,將該扔的都扔了,弄得這會兒只能換了這男人的衣袍。
季桓比她高出一頭,這天水碧的寬大衣服卻服帖的穿在楚寧身上襯的她愈發嬌小清麗,因勞累困頓而稍稍暈紅的雙頰上一雙水濛濛的大眼迷茫的眨著。那是他的衣服,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此刻卻包裹著眼前的女子。。。。。
驀然間,一種難言地,陌生地,令人呼吸發緊地躁動毫無預警的洶湧襲上季桓的心頭,他目光微深,猛地伸出手,幾乎就要撫上那瑩白的臉龐,撫上那嫣紅的櫻唇。。。。可,心底裡霎時又有另一種力量撕扯住他,讓他剛剛抬起的右手又艱難而緩慢的落下,然後,他用那隻被包成粽子的左手狠狠壓住。
楚寧眨巴著快打架的眼皮不明所以,只見季桓眉目糾結似有不適之意,左手緊緊握著右手腕,當下忙問:“爺不舒服麼?啊,不會是手上感染了吧,要不要我去找藥來擦一擦?”
季桓閉眼長長吁了一口氣,這下卻是看也沒看她徑直走到床榻邊歪倒,面朝裡悶聲道:“早些歇著吧,明日還要趕路。”
楚寧衝著他的脊背默默腹誹幾句,抬腳準備出屋子。
“去哪裡?”床上那人立時問道。
“去歇息呀。”
“你方才盥洗的房間大約是康嬸的,我們今日來的突然,她們應是沒有單為女客準備房間,你,還是如在府裡一般吧。”
如在府裡一般。。。。就是說要在這屋子裡給他值夜!
楚寧氣悶,趴在門口看看靜悄悄的院子,方才她更衣洗漱的屋子確然已經熄了燈,訥訥的返回,她突然想到一事,指著桌上的賬本問:“爺明日就走,今兒晚上不看這賬本麼?”
季桓默了默,轉過身來以肘支頭:“唔,拿來看看。”
楚寧顛顛地將賬本送到他手裡,一邊迅速拉過床上的被子往床邊靠著眯眼一邊說:“爺慢慢看著,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太久沒出過門,今兒這麼顛簸一路又出了那檔子事,她這會子實在是乏得有些扛不住了。
季桓也沒理她,迅速將賬本翻了一遍,沉吟一瞬,動手將人揪起來。
楚寧已迷糊著睡著了,被人在耳朵上一捏,又一捏,直捏了三四下她才醒過來,但神情仍舊十分茫然:“怎麼啦?”
季桓盯她半晌忽而低低一嘆,將賬本遞給她:“開啟。”
聽話的將賬簿開啟,楚寧抬頭傻傻等著他下一步指令。
“能看懂麼?”季桓稍起身換了個閒適的姿勢瞄著她。
這些字倒是都能看明白,但是。。。。她現在腦袋跟漿糊一般,要讓她說出個子午卯酉來卻是不能,於是楚寧很討好的答道:“我可沒主子的本事幾下就把一本賬翻完了,我能把字識到一處,可要完全弄明白怕是需要花點時間,眼下怕是不行,要不主子容我兩日?”
季桓挑眉,似笑非笑:“看來跟著我這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