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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筠站在當年趕馬車入水的地方,怔怔地看著水面上最後一個漣漪消失,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了那個神秘的中年人說的話:“……你們手中的佩劍,是互不相容的,相遇就意味著爭鬥,意味著要自相殘殺,這是名劍的命運,也是名劍主人的命運……”
☆、第四十二章 生憐玉骨委塵沙(一)
細雨綿綿,楊柳依依,初夏的邯鄲風景如畫,趙菱的墓地景色清幽。
前有綠水,後有青山,岩石縫中幾叢素白的野山菊正開得爛漫,生命如斯美好,然而那個比花還要爛漫的女子,卻在那場暴風雪中凋謝了。舒筠黯然站在墳前,手中握著一支通體碧綠的玉笛,一襲白袍迎風翻卷。
丹若為舒筠撐著傘,默默地陪伴在側,只希望表哥能夠早日走出悲傷。辛朗站在楊柳樹下,看著萬千柳絲飛舞,一個人感受著悲涼。他們聽到了疾馳的馬蹄聲,一輛馬車率先趕到,舒筠剛轉過身,一道紫色的劍光已如同閃電般劈了過來。
“你說邯鄲最尊貴的月季離不開這裡的水土;你說強行帶回去,只會害了它;你還說君子不奪人所愛,君子有成人之美……我聽你的勸,將這株月季放回邯鄲,希望它能越開越美麗,可是它一回到故土就死了。枉我那麼信任你,你卻連這個都看不住,你這個大師哥是怎麼當的?你怎麼會有那樣狼心狗肺的師弟?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為什麼不到魏國去殺了他?你以為假惺惺掉幾滴眼淚,小菱就能活過來嗎……”一個紫袍男子飛步躍下馬車,口中滔滔不絕責怪舒筠,手中長劍更是恨不得將舒筠劈成兩半。
丹若登時猜出,這個蠻橫無比的男子是誰了,他居然丟下國政跑到這裡來了。瞧他的樣子,對趙菱可不是一般的情真意切,丹若想不通,他當初怎會選擇放手。
來人正是齊桓公田午,他在齊國乍聞趙菱的死訊,據說還是死於陳域之手,說什麼也不相信,等到趙國舉辦國喪,這才知道傳言不假,當日他就想丟下齊國的國政趕來看個究竟,偏生他是弒君即位,內政不穩,每日忙得焦頭爛額,哪能象過去那樣一走了之。好不容易等到朝政安穩些,帶了一干人等千里迢迢趕來,趙菱的墳頭野花都開了,急怒攻心之下,找不到陳域五馬分屍,一肚子氣都撒到了舒筠身上。
舒筠雨中站了大半天,臉色本就慘白,此時再被齊桓公連番斥責,越發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他知道齊桓公心裡難過,當下連連閃避後退,並不拔劍還擊。
兩個男子在雨中肆意抒發著悲痛,一個使雷霆怒劍,恨不得將所有跟趙菱相關的人都大卸八塊,另一個持碧玉翠笛,心中一遍遍責怪自己沒能護得趙菱周全。沒一會兒功夫,兩人的衣衫全部溼透。
齊桓公的劍術本就走的霸道路子,從不為自己留後路,舒筠每一劍均是險險避過,旁觀的眾人都為他捏了把冷汗。丹若看得膽戰心驚,表哥不欲在趙菱的墓地動手,時間一久,必定會傷於齊桓公劍下,當下拔出青影劍,道:“陳璐是你一手送進邯鄲的,誰知道你跟她什麼關係?說不定害死趙菱你也有份,現在反來怪我表哥。”
這句話果然奏效,齊桓公舍了舒筠,一劍向丹若當頭劈下,怒罵道:“我跟陳璐一點關係都沒有,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小菱是我最心愛的女子,我愛她都來不及,怎會害死她?我瞧你才有份,越是長得美,心腸越是歹毒,快說,出事那天你在哪裡?小菱是不是你殺的?”
丹若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架開來劍,道:“你才胡說八道,趙菱是我師妹,我怎會殺她?你沒聽說她死於鐵箭之下嗎?我可不擅長弓弩。”
“你不擅長弓駑,身邊有人擅長,聽說這人是草原上的狼星,箭術無雙,是不是他下的手?”齊桓公一劍橫掠,向辛朗衝去,端地迅猛無比。辛朗若不是一直在提防他,必定被他攔腰劈成兩段。
丹若見他不分青紅皂白,逢人狂咬,不由得駭然。近身相攻,辛朗的弩箭便發揮不了優勢,丹若連忙上前相助,只是這次齊桓公存心想要殺個血流滿地,帶來的高手不少,趙菱的墳地四周,影影綽綽全是刀光劍影,他們見到齊桓公以一敵二,踩著盛開的野山菊,迅速逼近過來。
舒筠的心瞬間被踩痛了,叫道:“住手,別打了,陳域三天前死於水中,小菱的仇已經報了,現在你就算把全天下的人都殺了,她也活不過來了……”
齊桓公臉色一下子變得死灰,額頭上青筋亂跳,狠狠一劍,將一棵大柳樹劈倒,道:“只要趙蘋、清婉、陳璐這三個女人還活著,小菱的仇就不算全報。來人,即刻去楚國,傳信給良夫,讓他把趙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