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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毒發身亡了?
幼妹的單純可欺。又重情重意,是好也是壞。自小在家中順風順水,賀家求親求得誠,爹本聽人說臨安侯府正值多事之秋,只想把幼女嫁到安安穩穩的把總家裡頭,便提出要賀家等幼妹五年。想叫賀家知難而退,誰知賀家卻一口答應,過後賀琰親自到西北來。由著爹爹相看,爹爹見他面目規矩又自有一股風華在裡頭,便終究鬆了口。
心裡頭又想要將一個女兒嫁到皇家,一個女兒嫁到定京的勳貴去,以表忠貞的決心。自幼妹嫁到賀家來後。雖然有格格不入,賀家卻總還能看在方家的面上。賀太夫人不擺婆婆的譜,賀琰也不會明晃晃地打臉,原以為一生便也就這麼過了,安好沉靜。
哪曉得世事難料,方皇后獨身在京,方福與她血脈相連又有漂泊寄託之情,忽聞訃告,心悸又犯,半晌沒緩過神來,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便去求皇帝,求恩典,硬撐起身子,鼓足精神要來給幼妹留下的骨血撐場面!
哪裡想得到,近鄉情怯,竟然連妹妹的棺木也不敢看。
方福將賀琰看得有多重,方皇后一向都知道,可僅僅是為了一個男人的情債和變心,就將兒女拋下,她卻不信阿福會傻到這個地步!
亭亭而立的外甥女臉色卡白卻眸光堅定,心頭悲慼卻挺直腰板,突逢大難卻仍舊條理清晰,方皇后又想流淚又想大笑,阿福遇事便哭的個性竟然有一個這麼倔氣的女兒,伸手將行昭攬過。深宮的沉浮動輒便是幾十條人命,方皇后都挺了過來,如今旁人算計到了自家妹妹的頭上,在面臨危機並含著沖天的憤怒時,必須要有一個沉穩的頭腦和周詳的計劃。
“你母親的死,不可能就這樣算了。”方皇后儘管恨得喉頭髮甜,聲音卻仍舊既不低又不高,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方家的風波還沒過去,我們方家經營西北多年,不可能沒有暗線和保命符。皇上圍了方家又能怎麼樣?方家的底牌從來就不在老宅裡,我在深宮裡接不到訊息,可算起來方家的舊部死忠還有家養的暗衛絕不可能坐以待斃,無論是屍體還是人,等將你舅舅找到,將景哥兒找到,定京城裡自然會有新的血肉,來祭拜你那可憐的母親。”
行昭猛然抬頭,又聽方皇后再言:“我們要做的是蟄伏,逼死一個人不可能沒有留下蛛絲馬跡。”方皇后輕輕一頓,眼神有一閃而過的悲哀,“如果你舅舅果真馬革裹屍歸來,定京城裡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我們女人家就更不能垮掉了。這些時日,細細尋,一點一點的證據和蹊蹺搜起來,賀家狼心狗肺,阿嫵到時候也不必顧忌了,你還有姨母還有桓哥兒還有西北的方家,留好了退路。到時候,臨安侯也好,應邑長公主也好,其他的人也好,索性拼個你死我活!阿嫵,你不怕,姨母還在。”
要是方祈回來,自然有方家幫忙出頭。要是方祈回不來,手裡頭捏著證據,管他天皇老子,兩個女人家便是拼個魚死網破也要討個公道。
素來冷靜自持的方皇后說出這樣,不冷靜,不理智,不顧全大局的話,讓行昭頓時沁出了這五天來的第一滴淚。
她不怕孤軍奮戰,可如果背後能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地支援著她,就算失敗,也雖敗猶榮。
大夫人死後,得到行昭滿腔信任的太夫人卻閉門謝客,賀琰避在外院,行昭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悔恨與痛苦中,方皇后的話像給了沙漠中迷茫的人一口水,像點在寒風凜冽中不滅的那盞燈。
“阿嫵不怕!不怕到時候沒有了退路,不怕身敗名裂,不怕被逐出賀家,阿嫵只怕錯已經鑄成,卻有心無力,沒有辦法糾正!”行昭忍著哭腔,高高將頭揚起,“是阿嫵無能愚蠢,明明很早就察覺到事情不對,給祖母說,卻並沒有將事情擺在明面上和母親認認真真地談一次,沒有告訴母親,讓母親心裡有桿秤,有個準備。是阿嫵的錯,阿嫵自恃太高,滿心以為既可以避開母親,又有能力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掉。如果阿嫵沒有剛愎自用,沒有束手束腳,沒有瞻前顧後,母親也不會死!”
心際尖銳的疼痛幾乎要將行昭打垮,聲音越壓越低,越來越弱。
這五天裡,行昭無時無刻不在反思與悔恨。
眼淚噴湧而出,以為知道世事的發展,便可以高枕無憂,以為只要將母親瞞得好好的,不受外界左右,便可能避免母親自己走進死衚衕裡,以為將實情告訴了滿心信任的祖母,便是防患於未然了,以為化解了應邑帶來的前幾波危機,便算是避開了明槍。。。。
錯了!都錯了!
世事無常,自己都能夠重生,憑什麼事情還要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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