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第3/4 頁)
一輩子也說不出來話!
方皇后撩裙落座於鳳儀殿其上,下頜微不可見地高高揚起。幾欲委地的裙袂低低地直垂在青磚地上,這個失掉一城的皇后依舊將氣勢擺得足足的。
“皇上怎麼說?”行昭不由自主地擺直身子,將淺絳蘇繡裙裾輕輕擺好,如今的氣氛有種劍拔弩張的壓迫感,這是她頭一次看見方皇后這個樣子,就算暫時丟掉戰局,卻仍舊鋒芒畢露,咄咄逼人,叫人心生臣服。
這是女人的另一種美,稜角尚全,叫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不同於定京城裡講究大家閨秀應有的端和德淑,也不同於母親的低姿態,卻能叫人明白,原來女人也能這樣過一生,就算洗手作羹湯,就算挽簪清素面,卻還能在某些時刻某些場合,活出自己來。
蔣明英聽是行昭發問,沒像往常一樣去瞅一瞅方皇后的神色再作答,而是抿唇一笑,躬身回之:“皇上不置可否,只讓山西總督趙大人好好照看梁將軍,‘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若是實在躲不開這個劫,也只是梁平恭的命數’,這是皇上的原話。”
皇帝的態度並不強硬,甚至給人以遐想的空間!
行昭手頭一緊,她完全能夠理解皇帝的顧慮,帝王制衡在於心術,公主勾結外臣構陷忠良的事並不是什麼體面的話頭,再大為宣揚,就是將皇室的名譽,大周的顏面拿到火上在烤。
就此打住吧,這大概是皇帝的心聲。
梁平恭的遇襲詳情,皇帝一定會繼續查下去,可梁平恭回京吐出口裡的話後也只能落得個死,如今也只能落個死。他的死活,皇帝手上攥著暗衛徹查西北之後的證據後,好像也不會太關心了。死了一個對朝廷有二心的將軍,拘了一個為所欲為的公主,對皇帝來說,是大事兒嗎?這根本就不能算事兒。
“山西府,方家的勢力尚未涉足。既然能把護送的三百兵士都打垮下,來劫掠的人當然身手不凡,又不是在演水滸,哪個正正經經靠著手藝能有口飯吃的人願意去當土匪!韃子來襲。。。更荒唐!”,方皇后昂頭吩咐,一錘定音:“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方都督知道該往那頭去查。明兒一早,梁將軍的死訊若是傳了過來,就再派幾個人手往大覺寺去服侍應邑長公主。若是沒傳回來。。。”微微一滯,“若是沒傳回來,方都督也知道在外面該怎麼做!”
行昭手縮在雲袖中,心服口服地聽著方皇后一句趕著一句的吩咐。
突然感到自己還要學的東西甚多!
皇帝說的那句話今夜肯定能傳回山西府,若趙幟是個聰明人。肯定心裡是鬆了一口氣兒的,弦一鬆開,梁平恭就很難活過今晚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方祈一回京一封爵,定京城裡的風向就徹底轉了個兒。想梁平恭回京的人有——瞭解內情的政敵,方祈行昭,顧太后。。。
等等,顧太后會想梁平恭回來嗎?
梁平恭若是回來,至少能證明一件事兒。應邑並沒有因為權勢勾結朋黨,因為一個男人玩弄權術,這比把手插到皇帝的江山裡的罪名可是要小很多了。可如果梁平恭一回來。顧守備與顧太后做下的事兒會不會吐出來,這個可就說不好了。
顧氏既然願意放棄應邑,那她防患於未然,先下手為強,也沒什麼稀奇的了。
行昭在心裡默默地在賀琰的旁邊寫下了顧氏。這兩個人大概是最不想梁平恭回來的吧?賀琰如今尚在迷局之外,他不想因為梁平恭的回來而發生改變這是無可厚非的,想來想去,賀琰的動機還是最大的。
果不其然,待蔣明英躬身應諾,往後退去將大門閉緊後。行昭的耳畔邊便聽見了方皇后的一聲輕笑:“總算是出手了,管她的結局和罪名會是什麼,拼個魚死網破。動手有可能輸。不動手卻一定輸,只是不知道這是他的主意還是聽了陳氏的指點。”
前一她是應邑,後一個他是賀琰,陳氏,自然就是賀太夫人。
方皇后也覺得臨安侯府出手的可能性更大。想一想也是,賀家經營定京幾百年了。雖是勳貴文臣,可幾百年的沉澱下來手底下能沒有幾張拿得出手的好牌?暗襲梁平恭手筆這麼大,相比之下,作為外戚一躍而上的顧家就少了些根基,自然做不到這麼大的場面——就拿狙殺那三百兵士來說,顧家上哪裡湊出這麼多人手死士來?
行昭臉上扯開一絲苦笑,小手鑽進方皇后的掌心裡頭,再反手緊緊握住,也不知道賀琰破釜沉舟的這一把算不算是男人。可他如今卻是徹徹底底地將應邑棄之不顧了。
就同那日,毫不顧惜地捨棄了她的母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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