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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做了人上人,頭上也還有人壓著,她永遠都得不到解脫,永遠不能要什麼就有什麼。
她還在捨棄,她都拼著一條老命往上爬了一輩子,她還必須要捨棄最珍惜的東西,才能活下去!
方皇后神色平淡,靜靜地看著顧氏變幻莫測的神情,她猜不到顧氏在想些什麼,可她能篤定,反正沒什麼好話兒。
“您是要臣妾給您備輦去宜秋宮瞧一瞧三娘,還是讓人去告訴儀元殿一聲,說您在鳳儀殿候著皇上呢?”
顧太后深深地望了望方皇后一眼,名門貴女,少年夫妻,膝下的兒子一個早夭,一個壓根就生不出來,活脫脫地又是一個先帝元后。
多好笑啊,皇帝是她生的,她還能不知道皇帝有多護著方禮?可無論有多護著,有多捨不得,皇帝就是不讓方禮生個兒子,甚至連一個跛子寧願讓德妃養,也不拿到鳳儀殿來給方禮養著,先是讓老九欣榮養在鳳儀殿給方禮解解悶,過後又默許方福的女兒養在方禮身邊,就像養條解悶解乏的貓狗。。。
等等,方福的丫頭?
顧太后下意識地朝內廂望過去,也不知看沒看到行昭的身影,心頭一聲冷笑,女人啊,就是怕有弱點,一有了弱點就像給別人立了個靶子。
“哀家身子不舒坦,回慈和宮。”
顧太后不再歇斯底里,而是斂容緩笑,變成了一副沉聲慢語的模樣,卻讓方皇后皺了皺眉頭。
待顧太后一走,行昭便小碎步地跑出了內間,一把撲倒在方皇后膝上,倒惹得方皇后笑著連聲呼著:“輕點兒!輕點兒!別磕著了!”
行昭將頭埋在方皇后裙袂裡,家常的裙子有著家常的百合香氣,暖撲撲的,直直地浸入心脾。
看的人越多,便越覺得真心相待的人更難得。
方皇后輕輕撫著小娘子那一頭烏鴉鴉的頭髮,心裡頭陡然變得開廣起來,將才的鳳儀殿是壓抑的沉重的。如今卻像初春時節綻開的迎春花兒般,粲然而溫暖。
“應邑。。。她會活下來嗎?”行昭頭捂在裙裾衣料之間,悶聲悶氣問道。
方皇后一下一下地從頭頂撫到髮梢,手上好像甜得快發膩了,這是她的孩子,是阿福可憐她,是上蒼可憐她,送給她的孩子。
“你覺得她會活下來嗎?”皇后的聲音柔柔的,壓低了的聲線,像極了方福。
行昭悶了半刻。隨即將頭抬了起來,輕輕搖了搖頭:“她活不下來了。應邑何嘗不是在賭啊,在賭她的心上人會不會身騎白馬。闖過千難險阻,越過振臂高呼的人群,出現在她的面前,只為了來救她。可惜她註定是輸,她顧忌她與賀琰的情分。可賀琰卻從來沒有真正在意過。她篤定她的母親能為了她萬事不顧,可顧太后好像更在乎自己的安危與榮華。應邑的死穴無非這兩個人,若在他們心中,她都成了一顆可有可無的棄子,那於她,當真是生不如死。”
行昭邊說邊拿手扯過方皇后的一根拇指。垂首看著那片染得殷紅髮亮的指甲,輕聲繼續道:“倒是她一直沒有顧忌過的兄長,還在維護著她。就算她犯下了覆國通外這樣大的罪孽,皇上也還在猶豫和觀望著。。。”
“那倒不一定。。。但是男人大多還是心軟一些的好。”
方皇后做了總結陳辭,邊說邊順勢握住小娘子的小手,蹙了蹙眉頭:“手心怎麼這麼燙?不許再吃蜂蜜和乳膏了,多喝點菊花茶。清清火氣,你這孩子忒怪了。冬天兒手涼呼呼的,捂都捂不暖,夏天手心倒還燙起來,明兒個讓張院判過來看看。。。”
瞬間就從氣勢凜人的皇后變成了絮絮叨叨的慈母。
行昭愣了愣,隨即展眉笑起來,管她顧太后心狠陰辣,還是賀琰寡情薄義,只要方皇后與方祈,還有景哥兒都還好好的,她就願意相信世間還有人在全心全意地她好。
林公公說皇帝要過來,方皇后一天便候在鳳儀殿裡,既等來了顧太后的捨棄,也等來了其婉的回稟。
“。。。除卻我去服侍,顧太后也派了人過去,但是不怎麼做事兒。裡裡外外都是奴婢在收拾,左右也是做慣了的,倒也習慣。。。長公主倒也沒怎麼哭得厲害,白著一張臉臥在床上,也不說話兒也不哭,問了問顧太后派過來的人幾句話兒,便沉了臉再也不出聲了。。。”其婉邊說邊拿眼瞅行昭,行昭略帶訝異時,就聽見了她的後言:“長公主身子看起來不太好,下身一直在流血,聽向公公說,昨兒個在儀元殿就這樣了,皇上讓太醫去診治,照著方子熬了藥,長公主倒也喝,但總是不見效。”
怪不得要瞄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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