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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離去後,飛燕堂內只剩下了林致遠及韓勝。
韓勝年紀輕輕,就做了外院管事,負責林致遠的出行事宜,可見心思之縝密。
致遠背手站在堂前,外面的雨還未斷,別有一番清冷之感。“韓勝,你去好好處理竇婆子這件事,別叫姑娘知道了。”
韓勝也不出聲,躬身一行禮,便轉身出去了,只留下致遠一個人在此冥想。
竇家人的命運到底如何,怕是隻有韓勝最清楚了……
再說林德懷回到了林家後面的清平巷,一間獨門小院,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各四間,這個院子在蘇州也算是不錯的了,但是對於林德懷一家來說,就實在是小。
原本他們家住在揚州離官邸很近的街面上,租賃的是三跨院,家中只有七八口人,卻有六七個服侍的。自來了蘇州,伺候的丫鬟也賣了,只剩下個煮飯的婆子,林德懷的兒子很是氣憤,總是怪父親,當初莫不如要回賣身契。
今日一大早老爹就被林家現任的管家給叫了去,此刻一見老爹回來,林德懷的兒子馬上問道:“爹,少爺到底叫你們去幹什麼?怎麼這麼長的時間?可是說了怎麼安排咱們?”
在旁邊守候的林德懷的大孫女林秀,早就端了香茶給爺爺。
“算是吧,今天少爺說給姑娘在蘇州置辦了三間鋪子,要從我們中間找掌櫃的。”林德懷神情懨懨,也打不起精神,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
他兒子哪裡注意這些,一聽到有鋪子,笑道:“這可是好事,惱不得就要老爹挑起這杆子大旗了!”
林德懷面無喜色,沒好氣的掃了眼自己的獨子,說道:“我在林家歷來只管家事,哪裡做過什麼買賣,和我打交道的都是官場上的人物,現在就是叫我做了掌櫃的,我又不懂這些。”
林德懷的兒子見老爹不太高興,忙上前給林德懷按腰捶背,道:“老爹莫急,您不會,兒子我還不會嘛?老爹只管和姑娘說了,我定會幫著好好打點的。”
“你怎麼還是一門心思想要擠主子的錢呢!今日,竇媽媽一家都被少爺和姑娘給賣出去了。”
林德懷的這句話嚇了他兒子一跳。
他忙問:“怎麼會?我來這段日子是沒見著竇家老大,還以為他們早就和老爺說贖身出去了,沒想到……”林德懷的兒子想到自己一向和竇家老大交好,兩個人這些年也沒少藉著林如海的名字販賣私鹽,要是被查出來,那可就是死路一條啊。
林德懷見他家那不爭氣的東西眼珠亂轉,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忙問道:“你老實說,是不是真的藉著老爺的名頭幹了什麼壞事兒?”
“爹,你竟胡亂瞎猜,我是那種人嘛!”他兒子一陣乾笑,立馬轉移話題,“爹,叫你去說的事情怎麼樣了?咱們家秀兒的年紀可是越來越大了。”
林德懷果然中計,不再計較剛剛的話題,抬眼看看自己的大孫女林秀,不禁讚歎。他這孫女從小也是嬌小姐一般養大的,伺候的丫鬟也有兩三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林德懷原想著在揚州找個讀書的好人家,給孫女找個好歸宿,但是老爺生病以來,這事就耽擱了,後來,老爺找致遠少爺去揚州,林秀偶然見了少爺,心裡就活泛了起來,自己的兒子知道了,便也動起這種嫁入豪門的心思。
他們明白自己的孫女當不了正房奶奶,但是做個姨太太也好,因為這位林家少爺將來肯定是要飛黃騰達的,現在巴結好了,就不怕以後沒有清福可享。
林德懷道:“這件事再說吧,少爺屋子裡的人是有定數的,哪裡能空出來名額,你也不想想,那些跟著的都是從小就忠於少爺,現在叫咱們把林秀送去做大丫頭,誰會信服她?再說……再說,咱們秀兒能幹得了伺候人的事情?”
還未等林德懷的兒子說話,就聽林秀急切的說道:“爺爺,我能的,我一定能,我會伺候好少爺,爺爺,我求你了,就讓我去吧,我一定不給你丟臉。”
林秀的父親也見勢說道:“爹,你看,秀兒都這麼說了,你就應了吧,咱們秀兒琴棋書畫樣樣都會,比那些臭丫頭強多了,你這麼疼秀兒,也希望她有個好的歸宿不是?”
林秀的爹完全是出於私心,他自來了蘇州,林致遠也不給他安排事情做,就整日的出外遊蕩,和蘇州的一些地痞無賴也打上了交道,原本還不屑林致遠,但是一聽那些潑皮的話,就知道自己未免有些坐井觀天,小瞧了林致遠。林致遠有功名在身,家中銀錢無數,又沒有長者管家,實在是難得的女婿人選,若是他們家秀兒當了姨奶奶,不比嫁給個小門小戶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