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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漪猶豫了下,還是跟著他過去。
陶驤將窗子推開一扇,外面寒冷乾燥,連月光都好像要更加的潔淨似的。靜漪望著窗外——此時外面的一切寧靜的彷彿剛剛的槍聲根本就是幻覺——她看看陶驤。他平靜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來,更令她覺得剛剛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也不曾存在過……
隨著一聲尖嘯,一個火球從遠處騰空,在半空中爆炸,綻放出巨大的彩色花朵來,並且迅速消失在夜空這黑幕上。
是煙花。
靜漪目不轉睛地望著一簇簇的煙花由盛開至隕落,空餘了淡淡的煙影在天際……其實距離很遠,應是聞不到那硝煙瀰漫的味道,她卻覺得硝味濃重。
“這就是你說的回禮麼?”她抿了口尚且溫乎的茶,問道。
陶驤濃眉一揚,並不作答。
他也好整以暇地喝著茶,看空中那持續綻放的煙花……他聽到她在問:“你到底有多少敵人呢?”
第十一章 似真似幻的沙 (六)
這話倒也聽不出是不是擔憂,說話間她呵出的白汽也只有淺淺幾寸的距離。
煙花的綻放已至高?潮,滿天都是絢爛之極的火之花,熱烈,而又清冷……
他說:“絕不會比朋友更多。”
靜漪裹了裹身上的睡衣。
焰火密集地被送上半空,爆炸聲密的讓人喘不過氣來,七彩的光映亮了大半個城池……她望著陶家大宅內層層疊進的屋頂,海面的浪花似的簡直會向人湧過來,……終於當所有的煙花都消失在天際,靜寂無聲的屋頂上只剩了銀色的月光。
陶驤關了窗子,將茶杯順手放在小圓桌上,轉身出房門的時候說:“晚安。媲”
他說罷將房門合攏了。
靜漪依舊靠在窗邊,看了那房門一會兒。
桌案上擺放的手臂粗的紅蠟燭燃的正好,燭身上竟沒有一點燭淚,乾淨而端莊。
她走過去,拿了小剪刀,將燭芯又修剪了下,此時另一支紅燭爆出了火花……她倒看著燈芯發了會兒呆,才去將電燈關了,屋子裡暗下來。
落在地上的那些七零八碎的東西,她一一收好。
寬大的婚床上就剩下她一個人。
她安穩地躺在床上,只佔據了她那一邊。待意識到整晚可以擁有這張從第一次躺上來開始就覺得很舒適的大床時,她往中間挪了挪。被子很厚,她拉高齊著下巴頦兒。舒服而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幾乎要陷進床裡去了。她望著床帳——母親給她準備的帳子,倒不知該怎麼運用到這西式大床上來才合適?一念至此,她又覺得那一旦落下帳子來便昏暗了的中式床,也有它的好……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一翻身,頭頸落在了兩隻大枕頭中間。下面有什麼東西硬硬的,硌了她一下。
她混沌間伸手過去推了推,再翻個身繼續睡覺。
這一晚她睡的並不很好,直到晨起,不住地做著夢。
夢裡一會兒是母親,一會兒是父親,一會兒又是陶驤,他們交替出現在夢中,說著一些她完全聽不懂的話,讓她焦躁……她睜開眼睛,仍覺酸澀。
聽到門響,是秋薇在叫她起床。
她去開門前,摸了一把枕下。
觸到便知道是冰涼的鐵器,拿出來一看是把嶄新的左輪手槍。
她拿在手中掂了一會兒,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放了進去。
秋薇進來便說姑爺已經回來了,看著她,也不說其他的。
靜漪看秋薇是一臉明瞭,心想此刻這院裡上下恐怕統統都已知道昨晚新郎拂袖而去的事蹟了,卻也不想開口解釋,哪怕秋薇是她孃家帶來的貼身丫頭。
“張媽說這邊天亮晚,都有晚起的習慣。閤家不到九點鐘是不會起床的。只是小姐是新娘子,不能不早起……”秋薇提醒靜漪今天要做的一些事情。
靜漪換了衣服下樓去,陶驤已經在餐廳裡坐著看報紙了。
不過早上七點鐘,天還暗著,餐廳裡的燈光明亮,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依舊落在報紙上,說:“等下一起去奶奶和母親那裡。”
“好。”她自然是知道這個的。陶家聽起來是規矩多,可是也不比程家更多。
“三哥三嫂明日一早飛南京。”陶驤提醒靜漪。
靜漪看著他,一時沒有說話。
陶驤見她是一副完全拋在了腦後的神氣,繼續道:“此地多的是想給他設宴送行的人。三哥說此行並不為此而來,那些人他一概不見。倒是想臨走前同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