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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攪大哥休息了。”靜漪抱歉地說。
“沒什麼。我乍換了環境,一時倒也睡不著,出來透口氣罷了。”陶駿溫和地說,“這草還是那年七弟提議種的,已經養了很多年。”
靜漪原本是要即刻便離開的,聽他說起這方碧草,便停下來。
“西北乾旱,花草樹木成活都不易。原來是說,若是養成了,山莊裡其他的院落也植上些。他是嫌這裡只有梨花,太單調。”陶駿說著,滾動著輪椅。輪子壓到草坪邊緣,停住了。
靜漪倒不想這草坪還有這麼個來歷,不禁又低頭看看。短短的、柔軟的草葉密密匝匝地在一處,月光下,撒了一層銀霜也似。
“想必七弟自個兒都不記得這事了。只是當初他可也很有興致。”符黎貞也從屋子裡出來,輕聲說道。
靜漪看到她,叫聲大嫂,道:“也是我魯莽,這個時候走過來,把大嫂大哥都驚動了。”
符黎貞扶著陶駿的輪椅,笑道:“哪裡算得上驚動。七妹也太見外了。只是我剛剛從窗子裡看到你,倒真嚇了一跳呢……轡之,你說是不是?七妹剛剛站在草地上,樣子像不像彌貞?”
陶駿聽了,看了靜漪,微笑道:“夜裡寒冷,七妹還是早些回去。貪看花草,感染風寒,得不償失。明早再來,這草地白天觀賞,又是另一個樣子了。”
“是。”靜漪道了晚安,悄悄地照原路返回。
她走了幾步,走到草坪中央,回頭看看,陶駿夫婦還在望著她。她一笑,快步離開。卻知道他們倆的目光始終跟著她,她不禁越走越快。穿過月洞門,她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心跳因為疾行而加速,她按著胸口,讓自己平靜些。
不遠處梨樹下一個深重的影子。
那深重的影子往這邊走來,她忍不住後退兩步。
心怦怦跳的厲害,張了張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陶驤已經走到她近前,看她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說:“來接你回去。”
靜漪怔住。
陶驤沒有立即做出解釋,只是往她身後看了看,拉著她的手便往回走。
“你說什麼……什麼回去?”靜漪心裡發慌,陶驤拉著她走的急。她腳下只是一對繡花鞋,踩在軟軟的土地上,難免走的吃力。
陶驤卻沒有絲毫要放慢腳步的意思。
靜漪不禁心頭火起,也犯了倔,索性一言不發,由他拽著回房去。
因見兩人氣色都不對,秋薇也沒有敢跟進來。
進了屋,靜漪甩開陶驤的手,怒目而視道:“你莫名其妙……”
陶驤將一個信封交給她。
靜漪接過去,狐疑地看著他。
陶驤轉了身,手扶著椅背,說:“家裡來的電報。”
靜漪沒來由的心頭猛顫一下,忙把信封開啟,抽出電報紙來。
“靜漪賢妹:母病危,速歸。兄之慎。”靜漪手顫著,這一行字短短不到二十個,她看了又看,“這……這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陶驤說:“帔姨病重。”
“我今天才收到我孃的信,怎麼可能病重!”靜漪把信紙攥在手心裡,瞪著陶驤,“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陶驤沉默片刻,說:“讓秋薇收拾東西,天一亮我們就動身。我陪你回去。”
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畫 (十二)
靜漪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還是現在就走?”陶驤問。靜漪的眼睛裡,有深切的恐懼。
靜漪平抑著自己的呼吸,問:“那我們……”
“安排了明天早上專機先飛西安,再到北平。夜間飛行畢竟不太安全。”陶驤說。
“那等天亮再走。奶奶年紀大了,不要驚動她。”靜漪說著,將手中的電報紙展開,放在桌子上媲。
陶驤走近了些,靜漪抬頭看他。
“我娘……”她只說了這兩個字,就說不下去了丫。
陶驤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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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途卻遠不如想象的順利。
從蘭州起飛後不久遭遇到了雷暴,飛機不得不返航。在機場等待了兩個鐘頭,才重新起飛。到西安加油之後,飛抵北平上空,因大霧無法降落,盤旋良久,只好飛往天津。等飛機降落在天津,已經是深夜。
靜漪被一路顛簸的,到此時吐的都是苦膽水了。
陶驤提議哪怕在機場休息一個小時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