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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了。過世三嫂的形象,倒是形容的貼切。
誰成想三嫂是真的命薄呢?這大概就叫做天妒紅顏。
“早幾年,他確實是顧不上。”之慎和靜漪想的到了一處去了,只是他對之忱的近況知道的略多些,看看靜漪,說:“你自己個兒的事兒都操心不過來,倒替三哥操心上了。你也說他到年虛歲就三十二了,該怎麼著難道他不清楚嗎?”
靜漪嘟嘴,有些不服氣之慎說她。
之慎看她,忍不住又戳了下她的鼻尖兒,說:“說這半天我也餓了,這就叫阿僖去廚房說一聲——晚上吃炸醬麵?阿僖!丫”
他的長隨程僖精靈兒似的從外面進屋來,“少爺!”
“去跟小廚房說,要兩人份炸醬麵。然後去杏廬,和二太太說,就說十小姐今兒晚上的飯在這兒吃,讓她別惦記著了。還有,說我謝謝她的水果。”之慎笑嘻嘻的交代著媲。
程僖小跑著去了。
“我拿來的,你也不謝我。”靜漪心情好了些。
“謝你?你會有這個心?還不是帔姨疼我。”之慎笑著搖頭。他心想靜漪說出來要離家的話,旁人傷心許是一時的,她怎麼能忍心傷了她母親的心?可是若不傷帔姨的心,就勢必傷了她自己,到了兒還是帔姨最難過……權衡利弊,他還是決定幫她的忙。他說:“小時候背書背不出來挨師父打,都是帔姨哄我。我還記得那時候她拿著栗子糕,我背出一段《出師表》,背的好,就得一塊栗子糕。帔姨做的栗子糕最好吃,市賣的也吃過,這府那府的也去吃過,都沒有帔姨做的味道。”
“憑哪兒的,能有咱們自己個兒家裡的東西細緻用心?不過,母親也這麼說呢。”靜漪拿起小炕桌上的一本閒書,翻一翻,是《巴黎茶花女遺事》。發了一會兒怔,想起從前之慎的心願是能夠讀文學的。他從小愛玩兒,愛一切新鮮有趣的玩意兒。她會看這些書,還是受之慎影響的。只是如今之慎都要鑽營經濟去了……將書丟下,靜漪說:“從此你怕是沒心思看這些了。”
之慎笑笑,說:“怎麼,難道我一味的鑽營那些,讓這書也沾了銅臭氣?”
靜漪便道:“本來麼,文學就是閒暇時的玩意兒。”
“可是你別說,在公司實習,去別的地方我都不覺得什麼,唯獨跟父親去了銀行的大班室,真帶勁吶!我在銀行裡呆的久了,就漸漸覺得那一套有趣。前兒開會,父親讓我旁聽去,一幫人吵的臉紅脖子粗,為了是怎麼把投在蒙古、東三省鐵路上的錢收回來。說到這兒,當年父親和陶家……”
之慎正說的起勁,靜漪按住他的手,說:“好像有人來了。”
“九少爺,十小姐!”院子裡有人在叫他們。
“之忓來了?”之慎叫道,“進來。”
林之忓進門來,大熱天仍穿著他一年四季慣穿的黑色。靜漪就覺得有些不舒服。之忓是父親近侍,總是影子似的跟著父親。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聯想到父親的威勢。
靜漪和之慎先站了起來。
“老爺讓九少爺和十小姐去太太那裡一起用晚飯。”之忓傳完了老爺的話,才給之慎靜漪行禮。
“老爺回來了?”之慎問。其實不用問也該知道,父親在哪兒,當然之忓就在哪兒。
“剛回。”之忓說。他從來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那好,我們這就過去。”之慎對著靜漪歪歪頭,“走?”
靜漪心裡是不樂意去的,但是之忓在這裡,是奉命來叫她去的,她不能不去。
之慎看靜漪那樣子,笑著說:“父親這會兒要見咱們,想必今兒心緒正佳,不如你趁這個機會跟父親說了,那趕明兒把孟元帶回家來見父親不正好?”
靜漪越聽,越覺得之慎說的不對路。她發狠的在之慎肩膀上打了兩下,說:“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好了好了!還急眼了!”之慎笑著,進去換長衫。
“瞧你說的都是什麼。”靜漪甩手出了門,一眼就看到之忓已經候在外頭,也就不再發作。
這會兒工夫,靜漪就和之忓在屋外廊下站著等。之忓離靜漪有五六步遠。天色稍稍有點暗,他人很黑,身上的衣服也黑,就像個黑影似的。靜漪心想之忓也是有些怪。她完全沒有惡意的形容,之忓真的就像是父親身邊忠實的狼狗……之忓八歲那年家鄉發大水背井離鄉,家人都快死光了只剩下他和他的老奶奶。他和奶奶一路乞討北上,遇到父親的車隊,冒死攔了父親的車只求一點吃的給他奶奶。父親看在他孝心的份兒上帶上了他和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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