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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漪再三地確認她沒有事,才去換衣服。剛剛換好,就有人來報,說陶家的車已經到了。靜漪辭別母親,又到上房和杜氏說一說。杜氏免不了又一番叮囑。
“來了。”站在車邊的馬行健說。
陶驤在車內。
先從大門裡出來的是總跟著靜漪的四寶和秋薇。壯實的四寶還抱著一個巨大的箱子。過了好一會兒,靜漪才從裡面出來。
馬行健看到靜漪,開了車門。
靜漪上車坐到陶驤身邊,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遲來。陶驤也沒有問。
她看看停在後面的軍用吉普。出去拍個相片,倒有兩輛車跟著,本不覺得是件鄭重的事,也顯得鄭重起來。
奧克斯照相館在東長安街上,是北平最好的照相館之一,攝影師是一對來自美國的父女。靜漪曾經去照過幾次相,那位奧克斯先生也曾經上門來照相,不算不熟悉。到了之後,馬行健先帶著人把東西送進去,奧克斯小姐馬上就出來迎接了。
靜漪看到櫥窗裡擺著的大幅相片,一左一右,是無暇和無垢同各自夫婿的。本就是俊美的兩對,分別身著白紗禮服和黑色燕尾禮服,更多幾分風姿綽約,器宇軒昂。
玻璃櫥窗的倒影裡,她看到陶驤。
兩人的影子印在一處,靜漪轉頭看他——有些不能想象,自己竟然會跟他來照相了……她攏了攏黑狐大衣。
雪後的清寒真讓人難以忍受。
奧克斯小姐笑著過來說:“兩位密斯趙的相片,也恰好是我們拍攝的。很榮幸也能為密斯程拍照……密斯程裡面請。都準備好了呢。”
到了照相館樓上,更衣間裡秋薇已經把幾套服裝都掛了起來。奧克斯小姐是今日拍照的總協調,她已經不厭其煩的用她還有些生硬的中國話和秋薇溝透過拍照流程。秋薇按著奧克斯小姐說的,把服裝排了序。
奧克斯小姐進來看了看,又出去找圖虎翼,讓他負責陶驤的禮服。
小小一間更衣間,特地放了一隻炭盆。
靜漪惦記著早些拍完可以早些回去侍奉母親,也顧不得到底冷還是不冷,照著順序先換上長袖旗袍出來。
陶驤是一身象牙白色的三件套禮服,白色的三接頭皮鞋,已經站在他的位子上候著了。
靜漪約莫好了位置,站到他身旁。
奧克斯父女見他們倆距離老遠的站位,都笑了。
“二位靠近一些。”老奧克斯笑著說。
靜漪看看陶驤,陶驤沒動,她只好往他身邊靠了靠。
奧克斯小姐乾脆走過去,把靜漪往陶驤身前一推,扯了陶驤的手扶在靜漪手臂上,說:“親密、親密。”她重複著這個單詞,手勢是讓兩人靠的更近些。
老奧克斯拍了幾張之後,說:“不行、不行。”他的手在自己嘴角的位置畫著弧線,“笑一笑,笑一笑……密斯程,笑一下好嗎?要知道今天你是最美的新娘。”
陶驤看了眼靜漪。
她臉上的笑容確實達不到標準。
“難道你們吵架了嗎?密斯特陶,吻一下你的新娘好嗎?讓她甜笑。拍出來的相片才會好。”老奧克斯叉著腰說。樣子很嚴肅,竟不像是在開玩笑。
靜漪呆了一下。
“好。”陶驤說著,將禮帽摘了下來,彷彿真要吻了。
靜漪雖然知道陶驤必是不會真當著人這麼做,卻忽然之間也有些心慌,她往後退一步,“恰好”踩在陶驤腳上。
“對不住……”她說著,忙挪開腳。卻也往旁邊又跨了一步,距離更遠了。
“沒關係。”陶驤面不改色,低聲說:“要是你不想我照著奧克斯先生說的做,笑。”
靜漪咬了下嘴唇,然後,綻開一朵微笑。
“好……好多了……再笑。”老奧克斯不住的重複他的要求。
他讓一會兒兩人並排站,一會兒是一前一後站……奧克斯小姐也不住的給換著佈景。只一件旗袍拍下來,靜漪已經累了。但看著陶驤不急不躁的配合著老奧克斯的要求,興致盎然的樣子,在她看來簡直匪夷所思。
不知道兩人像木偶似的被牽著線拍照,他的興致從何而來……難道看她這樣彆扭,就已經夠有趣了嗎?
“小姐,你像七少爺那樣,自在一點。”秋薇在她換衣服的時候小聲建議,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秋薇不敢再多說話了。
靜漪換上裙褂,陶驤也換了長袍馬褂,手裡拿著一個瓜皮帽,卻扔在了一邊。只是靜漪的鞋底薄,站在陶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