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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默默低著頭,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憂,眼光一轉卻看見了太監打扮的九阿哥,略微驚訝得瞪大了眼,又連忙恢復了平淡的表情,看似無意地瞄向十阿哥。
夫子的表情全被十阿哥收入眼中,十阿哥移開視線,對著眾人開口:“孤剛即位,想大赦天下,討一個和平盛世的彩頭。眾卿以為如何?”
“臣以為此舉甚好,可昭告天下新皇仁慈之心。”宰相對此很贊同,刑部尚書上前一步反駁:“新皇登基,正是立威之時,放了囚犯會讓民眾覺得法不嚴,還請皇上三思。”
夫子不以為然:“新皇何須立威?”一句話令眾人噤口不言,刑部尚書也只得恨恨地瞪去一眼,回到眾臣之列。十阿哥見他們不再爭論才淡淡作出決策:“既然如此,便大赦天下吧。”頓了頓,又對夫子道:“子尹去邊關已久,便召他回來吧,以免夫子常常思念。”夫子嘴唇微微顫動,良久才叩首謝恩。十阿哥微微向後靠去 ,身側的太監立刻開口:“退朝!”
“且慢!”刑部尚書急忙喝止,又恭敬地衝十阿哥彎腰:“大赦天下也無妨,只是九阿哥萬萬不可放出來啊。”
十阿哥目光一冷,隨即慵懶地笑出來:“大赦天下卻不包括九哥,這豈不是言而無信。”懶洋洋地拖長尾音,十阿哥盯著刑部尚書,卻在他要開口時打斷:“更何況愛卿阻止我退朝,讓我想起剛剛立威之言呢。”
此言一出,刑部尚書立刻慘白了臉色;完全說不出話。十阿哥這才滿意地站起身,目光緩緩掃過下面的大臣,然後挑起嘴角:“以後有本請愛卿早奏,退朝。”慢慢走出朝堂,十阿哥退去眾人,一掃剛才從容神色,面目中帶上戾氣,恨恨地咬牙。
大臣們只等十阿哥走遠才放鬆下來;才驚覺背後的汗已經打溼了朝服;這少年天子當真是一絲也小覷不得啊。刑部尚書站起身,一邊向宮門走去;一邊惱怒地訓斥:“還愣著幹什麼!已經退朝了!”
夫子不贊同地搖頭,不屑與之爭辯,默默拐去尚書房。果不其然,九阿哥正站在那裡,神情似是悵惘。夫子輕咳一聲,九阿哥方才回過神,左右探看了一下才迎上來:“夫子,子尹在那裡一切都好。”
“這話等他回來讓他親口對我說。”夫子輕輕嘆了口氣,一晃四年,總算是有了歸期。九阿哥聳聳肩,回到了尚書房,彷彿又是那個懶散不羈的少年,夫子無奈地搖搖頭:“江山易改,也難移你本性。”
九阿哥目光忽然變得悠遠,身形也頹廢了一些,悶悶地輕聲問:“十弟會是為了我嗎?”為了我,大赦天下……
夫子捋捋鬍鬚,輕輕搖頭:“文賢帝心思深沉,已經不是我能猜透的了,不過,最瞭解他的不該是你嗎,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九阿哥抿了抿唇,最瞭解十弟的,是自己嗎……九阿哥歪了歪頭,暢快地笑起來:“夫子說的極是,是我出去一回變得謙虛了。”夫子聞言不由想扶額,這小子,也只能有半分正經的時候。抬頭見天色不早了,夫子拍拍他的肩,轉身離去了。
九阿哥還不願離去,賴在外面的石凳上,突然嘆息:“若此時有一罈美酒可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九哥便只記得酒嗎?”一罈酒放在石桌上,上方傳來戲謔的聲音,九阿哥開啟酒蓋,灌了一大口,抹抹嘴,快意地回道:“自然也記得小十二。”
十二阿哥在九阿哥身旁坐下,九阿哥隨意一掃,愣在那裡,就都灑了出來而不自知,十二阿哥無所謂地接過酒,飲下一大口。九阿哥神色凝重,細細打量了一遍,邊關的殺戮之氣便已外露:“是誰?”
十二阿哥這才轉過頭,俊美的臉上被一道細長的傷口貫穿,盯著九阿哥片刻,笑著開口:“我說你便信嗎?”九阿哥被他語氣中的隱藏意思惹怒,一掌拍碎了石桌:“十弟不會做這種事!”九阿哥平復下來也暗自心驚,自己並不是對十二發火,只是憤怒自己那一瞬間對十弟的懷疑。
十二阿哥被他的怒氣嚇了一跳,復又憤憤不平地吼著:“十哥在你心裡就是最好的!不是他做的難道是我自己弄得!”九阿哥聞言沉默下來,神色間卻充滿著不相信。
十二阿哥生了一會悶氣覺得無趣,又伸手拉拉他的袖子認錯:“是我錯了,我只是……”只是什麼呢……即使自己這樣,九哥也是不肯懷疑十哥的。十二阿哥沮喪地伸手撕下臉上的易容,丟棄到一邊,卻不想看見十阿哥站在不遠處,連忙起身行禮:“皇上!”
九阿哥急忙回頭,眼裡還帶著焦急與驚訝,十阿哥站在那裡冷冷地看著他。九阿哥想走過去,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