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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夜晚,帳篷裡其餘的傷兵都被轉移,李篆終於親自來看他。
李篆看起來很精神,他沒有戴頭盔,穿著鋥亮的盔甲,神采奕奕地走進帳篷。他進來之後,在門口頓了頓,似乎因為燕昭然的憔悴而驚訝,之後才收斂了眼裡的神氣,走到燕昭然床對面的一張椅子前,坐下。
他語氣真誠道:“抱歉,燕大將軍,這些日子的確是我李篆招待不周,讓你受了委屈。”說罷一揮手,跟在他身後的親兵立刻在桌上倒了一杯水,從懷裡取出一個藥包,把藥包裡的粉末倒進水裡,輕輕搖晃使之融和。
“將軍。”那親兵將水杯恭恭敬敬地呈在李篆身前。
李篆接過水杯,起身走到燕昭然床前,坐在床沿,伸出一隻手將他扶了起來,動作輕柔地把水杯湊在他嘴邊。
事已至此,這杯水裡自然不是毒藥。燕昭然毫無抗拒地喝下了這杯水,李篆微微一笑,滿意地接過親兵遞來的手巾,擦乾他嘴角溢位的水。
“從今夜起,你不必再過啞巴的生活了。如果想說話,我的手下們樂意奉陪,”李篆道,“剛才讓你喝的,是啞毒的解藥。”
燕昭然疲倦地閉眼,不想看他。
李篆又帶著歉意道:“至於你的內力,以及軟骨散,我無能為力。大軍明日要出發進攻琉國,傷重計程車兵要送回道成養傷,我打算趁今夜,派人護送你迴雪朝。等進宮見了皇上,你若是願意配合,皇上心情一好,自會解了你的軟骨散。不過武學一道,恐怕你就是再不願,也得廢了。”
燕昭然嗓眼發癢,咳嗽數聲,發現已能發出些嘶啞的音節,便費力道:“聞……聞蒔呢。”
李篆英俊的臉上露出不贊同的笑容,他嘖嘖道:“你可還真是對姓聞的一往情深,也難怪皇上不得不這樣拆散你們了。要知道,皇上對你本來是極耐心的,半點捨不得用強。要怪,就怪你們太沒把皇上放在眼裡。”
“少、少廢話,聞蒔……呢。”
“燕將軍不必擔心,你的聞師兄武藝高強,據傳他三進三出琉軍營地,還和琉國第一高手木格伽戰了一場,可即便如此,也沒人能抓得住他,大概只是受了點小傷罷,”李篆漫不經心道,“不過,最後一次進營地,他大概找到了你的金鈴鐺,據說他當場吐血,突然癲狂,一路浴血殺出軍營,讓琉軍膽寒不已啊。”
燕昭然的眼神凝固了。
金鈴鐺?……李篆竟然連這一步都佈置好了。燕昭然深吸一口氣,心痛的厲害。他實在不敢去想,聞蒔看到那個鈴鐺時,該是怎樣的心死若灰,以至於當場吐血!
他死死瞪著李篆:“你——”
李篆面不改色打斷:“你問我怎麼樣?我很好。皇上傳旨讓我暫代主將一職,想必數日之後你已死的訊息傳出來,我就是正式的主將。程談武那老東西果然外強中乾,不過一次夜戰就病倒,今天我去看他,出氣多入氣少,大概活不成了。”
“至於凌璽,他一個沒家沒世的莽漢,便是手段再厲害,也扳不倒我,”李篆的五官在這一刻,透露出微妙的高高在上,“暫且就留著他,要不然以後沒個對手,日子是挺寂寞的。”
燕昭然根本沒認真聽他說了些什麼,心裡反反覆覆的只有聞蒔吐血、癲狂幾個字。他靜默良久,好不容易才暫時將滔天的擔憂和悲憤壓了下去,李篆也不再說話,頗有興致地瞧著他變幻的臉色。
“你就不怕我將來得寵,就會向皇上進言……滅了你李氏一門嗎?”
燕昭然沉聲問道。
李篆聞言卻絲毫不怕,反而哈哈大笑道:“燕昭然啊燕昭然,枉我從前視你為心腹大患,沒想到你竟這樣天真。”
“當今皇上是個明白人,誰真心為他做事,誰留著對他有好處,他都心裡有數。你捫心自問,他真的會因為寵幸你,為了你的一句話而抹殺我李家幾十年的功勞?”
“更何況,這件事如果不是我做,那自然該凌璽或者程老頭去做。你別看凌璽和你相交不錯,如果皇上真的對他下令,不管你是和他拜了把子還是和他穿過一條褲子,該下手的他自會下手,絕不會比我手軟!”
燕昭然沉默。
李篆說的一點不錯,陸居臨不是個會色令智昏的蠢皇帝;而凌璽,一步一步爬到將軍的位置,縱然天生正氣,也早已妥協於官場種種。
“也許只有你,”李篆忽然又軟了口氣,慨嘆道,“還有聞蒔,你們這些出身江湖的人物,才會一身瀟灑,既不貪戀富貴,也不畏懼皇權。”
“可是,既然你已經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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