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痂的傷口隔天又要挨板子根本無法痊癒,並且流出膿水。
一個月不到,梅留雲的雙手已經被打得膿血淋漓,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骨頭。他的手總是顫抖不已,連動一根手指都很吃力,拿東西都像刀割一樣痛苦;而早上陪朱宸濟練功時更已經握不住長棍。
看著梅留雲雙手的慘狀,連掌罰太監都不忍心再繼續打下去;而每挨一板,梅留雲都痛得快要站不住,終於又挨完二十板,梅留雲的手完全無法動彈,回到座位上,他已經沒辦法握筆,膿血從雙手慢慢的一滴滴落在字紙上。
梅留雲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站起來,走到外面防火用的大水缸旁邊,他先把雙手放進水裡,接著把整個上半身也都投進去。
「哎呀,倒黴鬼,你在想什麼?」內侍看見了,立刻跑過去七手八腳的把他從大水缸里拉出來,「我的手很燙,好像燒著火。」渾身溼淋淋的梅留雲緩緩的說。內侍們看他的眼神渙散,心想這孩子恐怕被逼到極限了;於是跑去向大學士和皇子請示。
「侍讀就得陪皇子唸書。」高存之一派泰然的說:「把他帶回來繼續上課。」
內侍們偷看了朱宸濟一眼,發現他的神色自若,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不禁感到一陣心寒,內侍們搖搖頭,只好將梅留雲又拉回座位上。而剩下的時間梅留雲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瞪著面前沾著血水的字紙出神。
中午,朱宸濟回鍾粹宮用膳,梅留雲也默默的跟著,他通常和鍾粹宮的隨侍一起用餐,但是這會兒他的手連筆都握不住,當然更沒辦法拿筷子吃飯,於是就坐在門口望著天空發呆。
「倒黴鬼?」一個提著食簋的尚膳監內侍走過對著梅留雲說:「別發呆,吃飯了。」梅留雲依舊呆呆的看著天空,一點反應也沒有。
尚膳監內侍看到梅留雲的手,嘆了一口氣,「四王爺吩咐尚膳監給你送飯,還要我餵你吃。」
「我啊,除了宮裡的這些貴妃、皇子之外,只給你送過飯,這也算不清是第幾次了。」內侍邊說著、邊開啟食簋蓋,裡面有好幾色精緻的食物,「有冰瓜、鱸魚,都是你平常愛吃的東西。」尚膳監內侍夾起一塊魚送到梅留雲面前,梅留雲還是愣著不動,「倒黴鬼,別嘔氣了。」尚膳監內侍壓低聲音說:「四王爺正看著,你不吃,輪到我遭殃,你快吃完我才好交差。」
梅留雲的視線動了一下,遠遠的窗裡果然有個人影,他不想連累別人,於是張了嘴,默默的吃完一頓飯。
翌日上課時,當掌罰太監正照慣例將一臉木然的梅留雲拉出去打二十開堂板,朱宸濟卻站起來恭敬的對高存之說:「高師傅,侍讀的二十開堂板能否從今天開始免除?」
「就照王爺意思,老夫毫無異議。」高存之一派泰然,「小侍讀是王爺的人,只要王爺高興,打不打二十開堂板無所謂。」
雖然免了二十開堂板的折磨,然而梅留雲不知道是受了精神刺激或是故意抗議,不再和朱宸濟說半句話。內侍注意到梅留雲總是呆呆的看著天空,有幾次還發現他坐在九曲橋畔瞪著池水,一臉想往下跳的樣子,嚇得趕快把他拉開。
梅留雲就這麼行屍走肉似的,無論朱宸濟打罵命令,就是不開口,越是如此,朱宸濟越火大,越是想整他,形成惡性迴圈。
不久,降下了當年的第一場瑞雪。
一天下午,朱宸濟在書房寫字,突然發現桌上的玉如意紙鎮不見蹤影。
能進他書房的人不多,誰有這個膽子偷他的東西?朱宸濟的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梅留雲。
「我平常賞的東西你總裝模作樣的不拿,現在反而用偷的?」朱宸濟命人把梅留雲押過來跪在地上,大聲怒斥:「把東西拿出來。」
內侍們知道朱宸濟的脾氣不好,但卻不是個小氣的人。他給下人的處罰重,但賞賜也很慷慨,於是大家都認為梅留雲應該是最近神志不清才會犯下錯事,恐怕難逃重罰。
梅留雲表情木然的看著朱宸濟,一句話也不說,朱宸濟對梅留雲這招無言抗議已經非常不滿許久,現在無疑是逮到機會將所有的怒火名正言順的爆發出來。他走上去用力甩了梅留雲兩巴掌,「說!你把東西藏在哪裡?」
朱宸濟的手勁本來就強,現在氣頭上力氣更重,打得梅留雲嘴角和鼻子都流下血痕,但是梅留雲還是沉默不語,朱宸濟「哼」了一聲,派人到梅留雲的房裡搜找。不久卻得到回報:什麼都沒找到。
其實玉如意紙鎮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更不是朱宸濟特別鍾愛的玩意,平常這些器物他隨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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