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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留雲心中一凜,掌管兵部的人是豐王朱宸濟,對於兵部密令的事不可能不知情,他既然有意加害盧陽莊,為什麼又要假惺惺的解救盧文電?難道一切都是為了引出盧文雨的詭計?
而數夜前朱宸濟來找他共度,口口聲聲的說坦承一切,結果根本是為了圓一個更大的謊言,自己竟輕信了對方的虛情假意,又真的動了心,梅留雲自責又慚愧的搖搖頭。
「盧四公子。」梅留雲看著盧文電,語重心長的說:「有一件事……我想站在師父的立場提醒你,要小心豐四……」話還沒說完,盧文電卻抬起頭,氣憤不平又斷斷續續的說:「師、師父,豐、豐四爺可、可沒有說過你一句壞話。」
梅留雲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朱宸濟如果有心加害,哪會需要說壞話,「總之,豐四不是你所想象的人。」
盧文電早就懷疑豐四的身份,現在梅留雲等於間接證實了他的想法,「師父,你和豐四爺到底是什麼關係?」盧文電試探的問,語氣中帶著微微的敵意。
「盧四公子,不管豐四說了什麼,千萬不能完全相信。」梅留雲迴避對方的問題,「否則只會得不償失。」
幾日來朱宸濟心情大好,神清氣爽在寒山寺的後院散步,正好看到渡能正幫著白二卸下白米蔬果,他於是上前打招呼。見了他,渡能極禮貌的回應,同時朱宸濟也對白二寒暄,白二卻完全不予理會,只是更低著頭自顧自的做事。
朱宸濟瞄了一眼白二,然後笑著對渡能說:「那麼多的素齋,看來在寺裡借住的東廠和錦衣衛胃口不小,很能吃。」
聽到朱宸濟提起東廠,白二的肩頭震了一下,又很快的恢復鎮靜,繼續整理蔬菜,渡能卻說:「錦衣衛梅施主很隨和,不挑食,東廠王施主的脾氣比較大、忌諱多、吃東西也刁。」渡能搔搔頭,「所以住持大師父才會要伙房準備好一點的素齋,不要怠慢了貴客。」
「原來如此。」朱宸濟隨口回答:「小師父,不打擾你做事,我出去逛逛。」說完,便散漫的從後門走出去。
朱宸濟幾乎邊走邊哼歌的來到大街上,日前在梅留雲的廂房共度春宵,教他覺得不可思議的輕鬆快活。不只如此,他甚至已經開始計劃在事情辦完之後,回到西苑重新再蓋一座宅子、繞宅種滿梅樹;思考著該用什麼理由把梅留雲從千戶府調回京裡,或者也不用理由,直接下令要他回西苑就行了,越想,他越自我陶醉起來。
經過一處古玩齋,朱宸濟立刻進去看看有沒有好東西能送給梅留雲,這原是他的習慣,總想借著送對方喜歡的東西逗人開心,四周張望一陣之後,眼睛一亮,發現架上有一方紫玉光素端硯。
想起之前在西苑時,他曾送給梅留雲一塊白瞳眼綠端硯,梅留雲常嫌那塊價值連城的端硯不好發墨而束之高閣,而這塊無眼的紫玉端硯絕對是梅留雲會喜歡的東西。
「好眼光。這是新收的好東西。」掌櫃看到買主上門,立刻過來招呼,「素淨典雅,端硯上品。」
「真端硯?可否試試?」
掌櫃二話不說的取出水、墨條,遞至朱宸濟面前,「請,真金不怕火煉。」
朱宸濟在硯中滴入幾滴水,以墨條研試,感覺竟像在研玉一樣平順無聲,發出的墨濃郁飽滿,並帶有清香,「好端硯,這墨條又是……?」
「客倌是識貨的人。」掌櫃稱讚,「墨是本朝制墨聖手羅小華的世寶墨。」
「世稱羅小華制墨『堅如石、紋如犀、黑如漆』。」朱宸濟看看手上的墨,「果然名不虛傳。」
「可不是,這一『羅』價值近萬錢,客倌……」掌櫃上下端詳著朱宸濟,猜測這個衣著隨性的人是否是手頭闊綽的金主。
「都要了。」朱宸濟心中大喜,於是二話不說的立刻買下,然後心滿意足的離開。
過了不久之後朱宸濟走倦了,便就近找了一處茶肆坐下來休憩品茗,正當他喝完一盞茶準備叫茶房再沏的時候,一個人走進茶肆,問也不問的逕自來到朱宸濟的桌邊坐下。
「阿彌陀佛,師父,喝茶還是化緣呢?」茶房過來問道。
「為師父沏茶,算我的帳上。」朱宸濟立刻說。
「多謝豐施主。」那個人的左掌直舉在眉心行禮,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則同時彎曲叩在桌面上,朝朱宸濟的方向手勢狀似跪拜。
朱宸濟瞄了一眼,刻意不動聲色,「淨定兄,怎麼有時間出來喝茶?」
「豐……四『王』爺,恕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先前多有冒犯,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