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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下以為,與其會同臥底裡應外合拿下月山,還不如派人煽動山賊攻打鶴岡。」
「喔,這聽起來倒是挺有趣的……」
「當然,單憑山賊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攻不下鶴岡,可是就算攻不下鶴岡,至少可以消耗山賊的元氣,如此一來,日後要想拿下月山肯定不費吹灰之力。再者,若反間之事進展順利,擅長突襲的月山山賊想必也會對清原軍造成困擾,我方或許可趁清原軍焦頭爛額之際以湯殿山的軍隊為主力,另外遣一支奇兵繞道羽黑山夾擊鶴岡,加諸三方火力,臣下敢擔保鶴岡必為主公囊中之物。」
「橘卿,有人替你的意見做了些補充,你以為如何?」
橘香川閉了閉眼,好半晌兒才開口道:「雪舟君著眼於大局,心思縝密,臣以為,此計未嘗不可行。」
武田捻了下鬍鬚,令侍女賜酒給階下的少年。
注①:貴族及武家的男童年滿十五歲即算成年,要由貴人結髮加冠習文學武,惕勵自己已為頂天立地的男人。
☆、第四章 風月留痕
一面染血的旗幟,一株萌芽的白梅,是他帶回的戰利品,他用那雙還淌著鮮血的手,將勝利獻給了我。
那是個天還沒有亮的清早,迎面便是那張教人討厭到忘不了的笑容。
「日安。」男人看起來心情甚好,連眼梢都點染了笑意。
「找我有事?」少年站在門口不讓進,最近為了攻打鶴岡的計劃日夜忙得焦頭爛額,巴不得多抽點空檔休息。
「沒事,順道來看看你。」男人看起來風塵僕僕,衣衫上佈滿了乾涸的血跡。
「你剛回來嗎?你也去鶴岡了嗎?」
「是啊!我今天還特地帶了見面禮來喔!」
「見面禮?不用麻煩了。」少年的唇抿成了直線,總覺得男人有些不對勁,也許是太久沒見面生份了吧?
「等等,這是給你的——」見他轉身要走,男人急忙往少年懷裡塞了兩樣東西,「旗子是我從鶴岡摘下來的,至於這棵白梅是我在月山無意中發現的,我想你可能會喜歡就順手挖回來了,怎麼樣?應該不討厭吧?」
一連串霹靂啪啦的話語,少年只聽見「月山」兩個字,可是派去月山的內應明明就是橘香川極力保薦的小野武啊!
「要是真的不喜歡,扔掉也行……」
少年望著男人那張著急的表情,「赤染,為何連你也上月山了?」
「山頭那麼大一座多我一個有差嗎?」
「話不是這樣說……誒、你——」慌忙張開的雙手及時擁住了倒下的男人,熱騰騰的禮物胡亂散落一地,少年懷中只有不省人事的男人。
「赤染你怎麼了?赤染!」少年搖晃著男人沉重的身軀,見之不醒,正打算撐起他之時才發現那背部的衣裳,滿是鮮血淋漓。
※ ※ ※
「小子!在那兒鬼鬼祟祟做什麼!」
「我……」
「喂——」話都還沒問完,那人便咚地一聲倒了下去。大漢扯下裹住蓬髮的頭巾,刀鋒爽快地擱在那已經喪失知覺的頸上。「昏過去了,要宰了他嗎?」
他搓著下顎初生的青髭看了隔壁一眼,沒想到他的同伴今日卻突然大發慈悲,「先把他扛回去吧!看頭兒怎麼處置——」
白晝的月山,濃密的樹蔭遮去了濃豔的陽光,羊腸小徑上,本該昏厥的男人在大漢肩上微微張開眼睛,悄悄在沿途經過的樹幹上刻下了記號。
※ ※ ※
蓬頭垢面的男人幽幽醒了過來,才張眼,耳邊便是鑼天大喝。
「頭兒!他醒了。」揹他上山的大漢喜出望外,白森森的刀子在眼前晃呀晃的,男人突然覺得他有股再度昏死過去的念頭。
「你上月山來做什麼?」被喚為頭兒的人聲音很低沉,個頭雖然不高但確實是比其他人要來得有領袖氣質,原以為山賊都是火氣上來就砍人腦袋的傢伙,看來他得重新評估了。
「這裡是月山?我還以為已經走到鶴岡了。」他攲著頭,傻愣的表情讓首領抿起了唇,將周遭扼殺於一片鴉雀無聲之中。
「你上鶴岡幹什麼?」
「從軍啊!」他開心地摸了摸肚子,「聽說當兵有好多飯吃,哪兒有飯吃,阿赤就往哪兒去——」
眾人面面相覷,肇事者跑到首領身旁咬耳朵,只見首領的眉頭皺了又開,舒了又擰,一雙犀利的視線重新回到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