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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暗中品度,姒飛天頗有些散淡蕭疏的性子,那金喬覺雖然對待女子溫柔靦腆,只怕日子長了,也未必就能事事擔待。
若是如今冒然定下婚書,萬一來日兩人有了齟齬,嫠女再嫁本來已經難辦,只怕到時越發沒有回頭出路了。
想到此處,因含笑點頭道:“想是你還不甚清楚金兄弟的脾氣秉性,怕冒然過去性子合不來,原也使得,只是這規格上變動不得,依舊按照嫠女再嫁的禮數來,便不設婚書,不立媒妁之言,先要下一個侍妾的身份,可使得麼?”
姒飛天聞言搖頭道:“名份我不爭競,你只叫他拿幾兩銀子過來,我以丫頭身份進門便使得,若是他覺得我好,往後自然抬舉我,若是不好了,我還他的身價銀子,帶著孩兒出來單過也不值什麼。”
水嫣柔聞言還要再勸,但見飛天伸出雕花玉腕端了盅子,在唇邊呷了一口,便知他這是端茶送客,也只得打住話頭,回去將這話緩緩地告訴金喬覺,這樣事情原是女方吃虧,想來他也未必不樂意。
因想到此處告辭出來,去村中尋了白羽,母子兩個迴轉家中,如何吩咐她男人去鎮上尋來金喬覺不提。
卻說姒飛天打點已畢此事,心中稍微緩過神兒來,依舊深覺對不住自己的師兄,進了內間,見那錢九郎依舊昏昏沉沉的,因伸手在他額間試試溫度,卻給他一把扯住皓腕。
飛天只當他依舊沉迷夢境,因低低的聲音道:“做什麼,放手……”那錢九郎因勉強打起精神,微弱的聲音道:“你方才……同誰講話?”
飛天聞言,倒像是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因低了頭支吾道:“跟同村的姊妹說些女紅的事。”
那錢九郎此番昏昏沉沉,卻也聽不真切,因勉強點了點頭,復又昏睡過去。飛天見狀方才放心,因伸手給他掖了掖棉被,忽聽得外間門欞響動,打起簾子一瞧,原是志新回來。
飛天見他跑得滿頭是汗,因自袖中取了錦帕為他擦拭乾淨,一面笑道:“怎麼跑的這樣急,與白羽出去都瞧見什麼好玩兒的了?”
志新聞言,因臉上一紅,低頭不言語。飛天見了卻是訝異,因推了他兩把道:“娘問你話,怎麼這樣沒規矩的。”
志新因紅著臉,支吾了一會兒道:“方才聽嬸子說……說……娘真要再嫁麼?”飛天聞言唬了一跳,連忙擺了擺手,朝裡間努努嘴兒,因帶著志新出離了外間,來在場院之中。
一面做些稼穡活計,一面低聲問道:“你嬸子都跟你說了?”志新點點頭道:“嬸子說下次見了金師伯……只怕就要改口了……連白羽也取笑孩兒……”
飛天聽聞此言,因停下手中的活計,蹲□子在志新的頭面上摩挲了幾下道:“你不願意跟娘過去,到你金師伯家中過活麼?”
志新聞言卻不知如何作答,論理母親守節十年,意欲再嫁原本也沒什麼,再說他從小對這位救助過母親的師伯便十分好感,心中也向往他那樣快意江湖的少俠生涯,最初聽聞金喬覺就是師伯之時,自己心中竟還有些期待,若是他真的迎娶了母親,自己倒也覺得合適。
只是如今見了那錢九郎困頓家中,不知怎的忽然替他不值起來,這位恩公救下自己兩次性命,母親卻在此時拋撇下此人下嫁給金喬覺,到時自己母子兩人一搬走,豈不是放任此人生死有命麼。
志新想到此處,卻是眼圈兒一紅,險險滾下淚來。飛天見了,因十分憐惜道:“怎麼,你不願意跟娘過去麼?”
志新聞言搖了搖頭道:“孩兒並不敢過問母親的私事,只是……只是那恩公可怎麼好呢……”
姒飛天聞言,心中倒是感嘆,喜憂參半說不出什麼滋味兒來,喜的是自己的孩兒如今知書識禮,懂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憂的是他與這錢九郎雖然不曾相認,竟有些孺慕之情,自己母子二人好容易過了幾年太平日子,並不想與那錢九郎有甚瓜葛。
飛天想到此處,因柔聲笑道:“這件事情你不要管,娘自有道理,咱們家再不是那樣忘恩負義的人家。”因說著,俯身在志新耳邊,低眉耳語了幾句,志新聽了喜上眉梢,因點頭笑道:“我都聽孃的吩咐罷了。”一時間母子兩個商議已畢,一日無話。
次日天明,飛天因惦記著昨日之事,早早起來教志新吃了早飯,正拾掇了書本打發他上學去,忽聽得門口有人笑道:“姒娘子可在家麼?”
飛天知是水嫣柔再度來訪,因叫志新前去應門,果見又是水氏帶了白羽過來,但見白羽上前拉了志新的手笑道:“我母親有事情要跟嬸子相談,咱們兩個一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