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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和他隔開了似的。
林俊南真是愛煞了謝曉風臉上這一剎的表情,他在為他驚,為他悲,他的心裡,終於有了他的影子了。林俊南很想捧住他的臉,在那終於為他而動容的臉上烙下深深的一吻。然而身上為什麼這麼的冷呢……望著不斷迫近的謝曉風的臉,林俊南臉上慢慢綻出一個極淺極淺的笑,那麼地淺,彷彿這一笑就已用盡全部的力量,再也無法將那笑容維持得更深更長久。
***
林俊南替謝曉風擋下一劍的同時,謝曉風抽出腰間的長劍也刺入了那個年輕人的左胸,兩敗俱傷之勢成於頃刻,那一胖一瘦二人急往這邊衝,為時卻已太晚了。
一劍刺出,謝曉風無力支撐,跌落在雪地上喘息著叫道:“你們敢踏上一步,我就殺了他!”
那胖子和瘦子一驚,都站住了。那年輕人是生死門門主的侄子,一身武功俱得門主親傳,在門中地位尊崇,此次帶了他們二人出門辦事,若是命喪此處,他們兩個人也不用活了。
他們三人是騎馬追來的,將林俊南的大宛名馬也帶在了身邊。謝曉風咬牙強撐著爬起來,往林俊男傷口上塗了藥,撕下一片布條緊緊地包紮住,然後將那個年輕人放到一匹馬上,自己扶了林俊南共乘一騎。策馬走出幾十丈遠,吩咐那名胖子和瘦子將餘下的兩匹馬腿各砍掉一條,又互相點了對方腿上的穴道,方遠遠道:“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會放了他,若我發現你們追上來,他就活不成了。”
那胖子和瘦子無奈,只得道:“他若出事,你們兩個也絕活不了。”
“我知道。”謝曉風點了點頭,策馬而去。
謝曉風的內傷這幾天本來平緩了許多,經歷了剛才一番驚險,只覺臟腑中翻江倒海了一般,眼前一陣陣地發黑,但卻不敢昏過去,只能咬牙強撐。
月朗星稀,四野寂寂,謝曉風覺得抱在懷裡的身體一分分地冷了下去。鮮血早已將林俊南背後的衣服浸透,謝曉風抱著他,自己衣服上也滿是血,想是傷口太深,血仍在往外溢。夜風冷極了,卻比不上謝曉風心中的寒意重。他死死地抱著林俊南,心裡有些木木的,已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了。
不知走了多久,馬蹄子不知踩到什麼,滑了一下。謝曉風連忙伸手,想要拉緊韁繩,然而手腕上使不出一絲力氣來,身子一歪,抱著林俊南跌進了雪窩裡。好在雪厚,倒也不怎麼覺得疼。
緩了一會兒,覺得好過了些,謝曉風睜開眼睛。林俊南俯臥在他旁邊,半張臉都陷進了雪窩裡。謝曉風將手插進他腦袋下面的積雪裡,把他的頭抬起來。林俊南一張蒼白的臉襯在積雪間,幾乎分不出雪和臉的邊界,漆黑的眉寂然橫臥,長長的睫毛合成兩把小小的扇子,彷彿睡著了一般。
謝曉風拍了拍他的臉,低聲喚道:“喂!”
林俊南眼睛緊閉,一動不動。謝曉風加重力氣,又拍了拍他的臉,他仍是不動。謝曉風怔了良久,一些紛繁的記憶一股腦地湧入腦中……他的笑、他的惱、他的怒、他的溫柔呵護……還有那些荒誕不經的呆話、痴話、瘋話、傻話……不久前,眼前這人還是有說有笑的,此刻回想,只覺一顰一笑都是清晰至極。那一顰一笑裡的情意,在這一刻裡也突然異樣地清晰起來,然而這人,只怕是要就此從世界上消失了。
胸口一陣陣地絞痛,彷彿有把刀子在那裡攪。刀鋒是鈍的,毫不犀利,因此格外折磨人。謝曉風喘了口氣,然而呼吸窒在喉間,喘息都是困難。
他想起自己曾答應林俊南為他做三件事,以酬報他三次相救的恩惠。林俊南要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去了夢隱的住處,第二件事是隻允許他傷心一個月,甚至三個月,但那之後一定要忘掉那些教他不快樂的事,早些快活起來。他還說他是個傻小孩兒,最會跟自己鬧彆扭,他不放心他,要監督著他把此事辦完。
眼淚忽然間就下來了,洶湧著溢位眼眶,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就在這模糊中,突然傳來一個細弱低微的聲音:“……你哭什麼,這麼大人了還哭……也不害羞……”
謝曉風驀地抬頭,擦了擦臉上的淚,睜大眼睛望定了林俊南的臉。
背上的傷處疼得要命,可看著謝曉風傷心欲絕的臉,林俊南卻覺滿心都是歡喜,望著他微微一笑:“你在……在為我哭?”
“誰為你……”謝曉風發著狠說到一半,卻說不下去了。四目相接,良久,謝曉風輕聲道:“你不會死吧?”
林俊南發出一聲低笑,“為你這句話……我死也就死了。”
謝曉風最恨他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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