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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看著韓曄問:“你覺得孤應該怎麼做?”
韓曄看著白軒容的神情很坦然,“陛下很清楚,論帶兵能力,南彧漓絕對在胡鶴之上。”但他很清楚,若讓南彧漓在此時帶兵,無疑會助長他軍中威勢,白軒容已封他為兵馬大元帥,怎麼可能讓他重兵在握,將行在外呢?韓曄這麼說,倒像是將了他一軍,看看他的反應。
白軒容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出乎意料地點了點頭,望著韓曄的眼神帶著一絲笑意,“當時退兵、攻陳,還有你從旁輔助。”
“我出身草野,只一身功夫還算入眼,行軍打仗之事,還是南家軍的左右將軍更能助力。”韓曄回答得很從容,淡定地看著白軒容。
白軒容低下頭撫了撫琴絃,“明日來勤政殿伺候吧。”
韓曄心下一驚,指尖微顫,“陛下的意思是?”
白軒容復又抬頭看他,“你既已無法在前線出力,便坐鎮後方,與孤共商退敵之策吧。”
韓曄頷首道:“是。”
一直以來,韓曄都在為如何進入勤政殿發愁,如今白軒容相邀,又時值哥舒與姜國再度開戰之際,他便可像荊慕楚一樣,有機會將訊息傳遞出去。只是,他未曾料到,白軒容為他和南彧漓先做了個局。
白軒容的貼身內侍周祿來請韓曄去勤政殿的時候,韓曄剛用了早膳。周祿本以為請這位難伺候的新寵會是件費力不討好的事,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韓曄只在聽說了他的來意後,點了點頭,換了一身衣服便隨他出門去了。
韓曄只在夜探勤政殿時出過門,如今跟著周祿走在偌大的皇宮之內,只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散發著陌生的氣息。
周祿心裡高興,一路上不免聒噪了一些,“真沒想到公子願隨老奴來呢。”
韓曄則一直沉默地聽著,偶爾搭腔兩句。
“能在勤政殿伺候可是公子的福氣呢。”周祿眼角的笑紋藏不住。他自小伺候白軒容,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他知道荊慕楚傷他極深,卻也高興眼下有韓曄在他身旁伺候。
韓曄心中卻另有打算,他猜測在勤政殿伺候不過是些研磨、鋪紙的活兒,但好歹自己曾與南彧漓在沙場征戰過,頗通軍事兵法,若能讓白軒容接受自己的計策,或許可以幫哥舒早日破城。
勤政殿外,韓曄安靜地站著,等著周祿進去稟報。殿內傳來隱隱的人聲,韓曄聽不清楚。周祿出來的時候,面上還是帶著笑容,躬身對韓曄道:“陛下請公子快些進去呢。”
韓曄將手搭在門上,殿內傳來的聲音讓他的手狠狠一抖,心跳陡然快了許多,下一刻,他如觸電般將手縮了回來。
周祿見他反常的樣子,忙催促道:“公子快些進去吧。”話音剛落,他已為韓曄開啟了殿門。
陽光洋洋灑灑地一下鋪染進沉黯的殿室之內,光影中,一個人影緩緩轉過身來,陽光耀得他臉頰散著暖暖的光,整個人置身於茸茸的光影之中,他的眼神是錯愕、驚詫,眉間蕭索之氣愈盛。
韓曄呆立門外,進退兩難,臉上的血色一點點退去,宛如曝屍一般,所有的傷口霎時全然坦露,那樣的狼狽並落魄。他雙眸一疼,只覺下一瞬便要溢位淚來,然後緩緩望向高坐堂上的白軒容。韓曄眼神中的拂鬱與悲慟白軒容從未見過,哪怕是那被呼延宛下藥,與他一夜雲雨的瘋狂之後。
白軒容遙對韓曄招了招手,面上淡定卻無比寵溺,“進來吧。”
韓曄如同一隻牽線木偶,手腳僵硬地隨著本能擺動,步伐虛浮地向前走著,經過南彧漓身旁的時候,感覺到他身上帶著溫暖而令他熟悉的氣息,讓他忍不住想貼近,卻終究只能靜靜地錯過嗎?
“韓……曄”南彧漓最終還是開了口,他的聲音帶著意料之外的喑啞,蒼涼仿若遠古之音。
韓曄頓時停下了步子,站在他身側卻始終不敢抬頭看他。
“沒想到,我們會這樣見面。”南彧漓的聲音很輕,輕到彷彿只有韓曄一個人可以聽到。南彧漓微轉過頭,看著身旁的人微垂的眼瞼,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嘴唇習慣性得抿成一線,無端地讓他覺得,韓曄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微微瑟縮著肩膀,好像想將自己蜷成一團。
勤政殿內還站著趙璘睿,他的嘴角忽然掛上了不可捉摸的笑意,衝著陛下拱手道:“恭喜陛下得覓新歡。”
韓曄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他抬了抬眼瞼,目光冷冷地瞥過趙璘睿,卻終究無法辯駁什麼。
白軒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韓曄,看著堂下熱鬧了一陣,才開口著韓曄為他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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