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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風大,公子怎的不進屋去?”景騂剛聽完晚課,回來時望見不遠處的南宮逸,想起日間光景,便忍不住走了過去。
南宮逸知是景騂,便離了座,跪道,“臣參見太子殿下。”
景騂眼神一閃,扶了南宮逸起身,道,“公子見外了。”
你我本就是外人,又何來見外一說,南宮逸只一笑,轉身欲辭。
景騂見南宮逸閃躲,心下一急,握了南宮逸的手道,“公子還在怪罪景騂。”
南宮逸看了景騂一眼,抽出手,道,“臣不敢。”
景騂看著南宮逸,忽而道,“公子,當真惜字如金。”眼角一抹悽然神色。
南宮逸亦是一笑,辭道,“臣何等身份,豈敢高攀太子殿下。”
景騂一咬牙,將南宮逸抵在石桌前,扣住南宮逸的雙肩,怒道,“景騂的心思,公子難道不知?公子何苦如此作踐自己,作踐景騂的一片真心!”
腰部磕在石桌上,南宮逸吃痛,卻強忍著笑道,“臣何德何能。”若是沒這份真心,該怎麼還是怎麼,只此話一出,日後如何自處。景騂,你一向隱忍,怎的今日盡沒了分寸。
景騂依舊扣住南宮逸,搖晃道,“我知你的心思,我只問你一句,他日面北而坐,君臨天下,你可願跟了我!”
南宮逸勉力掙扎,猛地推開景騂,扶著石桌,咯咯笑道,“跟了你?怎麼跟?以禁臠之身伺候兩代君王?”忽而面色一沈,道,“太子定要天下人罵南宮逸背祖忘宗,敗壞倫理綱常麼!”
景騂也是一愣,坐在石凳上,掩面嘆道,“你究竟要我,如何是好。”
南宮逸只覺全身乏力,癱坐在景騂腳邊,緩緩道,“南宮逸所求,不過自由之身。”
景騂身子一震,望著南宮逸,不再說話。
南宮逸卻只是微微笑著,景騂,只怕,你唯一不能給南宮逸的,就是自由二字吧。
良久,景騂方才扶起南宮逸。南宮逸只覺面頰便有些溼意,景騂,這是你的淚嗎?夠了,日後便是萬劫不復,南宮逸亦無怨言。今生得你如此相待,便是天公垂憐,再無遺憾。
南宮逸略穩了心神,自斂衣衫,便辭去了。只留了景騂獨自一人,對著那滿眼楓紅,卻沒了那份坐愛楓林晚的心境。
二十八
南宮逸起身的時候,外邊兒還無甚動靜,料想著時候還早。因著昨晚的事兒,一夜無眠,神情甚是睏倦。洗漱完畢,略微收拾了,便就著燈火隨意翻著些經文,等著皇上傳召。
巳時未到,便有了內侍傳旨,南宮逸便斂了衣容,至門前等候。不多時,景赫便走了出來,一身龍袍龍冠,斂首而立,甚是莊嚴。南宮逸四下打量著,便見那些個皇親大臣也是朝服打扮,只得自己,一身淡灰的袍子,身上既無龍鳳,亦無祥瑞,擺明一御用閒人。再一看外邊垂手而立的和尚僧侶,倒覺得自己更似俗家弟子,灰袍素面。景赫出了門,跟著便是景騂和恭親王,南宮逸跟在景騂身後,後邊是一些宮人,將自己和大臣們隔開來。景赫與那方丈客套了幾句,合手一拜,南宮逸只覺有人盯著自己,回過頭時,卻已無跡可尋,便只當自己昨夜休息不好,頭腦昏亂。
和尚們先入了正殿,各自在蒲團上坐好,開始唸經,依依呀呀和著木魚響成一片。景赫斂了衣容,恭身進去,連帶著景騂,景隳和南宮逸,大臣們則跪在門外。景赫自跪了,閉目合掌,一臉的虔誠。南宮逸便也跟著跪下,閉目養神。良久,景赫起了身,接過方丈手中的清香,三拜之後遞了過去。而後便是景騂,景隳,都照著景赫的樣子上了香。景赫瞄了一眼最後的南宮逸,道,“逸兒,你也上柱香吧。”南宮逸一驚,只得照辦。大臣們礙著天威,不敢妄言,心下卻早已將南宮逸祖宗十八代招呼了個遍。
上完香,景赫照例和方丈聊了幾句佛語,一干人便向殿外走去。南宮逸本於一旁候著,只待景騂出去了再走,卻忽見寒光一閃,身邊一小和尚叫道,“南宮逸!你背祖忘宗!輾轉敵人膝下求歡!我今日便代南國死去的將士們取你的狗命!”說罷,猛地衝上前,手中匕首順勢一遞,沒入南宮逸胸膛。
變故來得突然,南宮逸只覺得胸口一涼,一陣劇痛襲來。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子便向後倒去,卻堪堪被景騂接住。眾人一時慌了神,護駕的護駕,拿人的拿人,南宮逸捂著傷口,黏膩的液體不斷從體內滲出,帶著溫熱,卻很快涼了。手指隱隱觸到匕首柄上,一個小小的“睿”字,南宮逸只一笑,原來如此。背祖忘宗,以色事人,天下之大,原來早無自己